“行,怎么不行?我们家大妮儿的手艺还是您教的呢,您要是不行谁能行?”
刘老太瞧上去头发花白,腰有点弓,实际年龄还不到五十呢。在现代的话,正是老当益壮发挥余热的年纪。因着她男人在村里辈分长,再加上有个不省心的儿子,多年操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几岁。
现在,儿子出息了,织布之余又跟着村里的婆娘一块儿采野果赚了些银子,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像她这样技艺精湛的熟工,不要的是傻子!
刘老太高兴地露出豁了一颗的牙齿:“那成……你看我什么时候能来上工?”
林微微笑道:“等我们预定的织机送过来,就能开始了……”
在一旁站了好久的小媳妇闻言,细声细气地问道:“微微妹子,你看嫂子行吗……”
林微微往那位有些陌生的小媳妇看过去,片刻之后,才想起这位是刚嫁过来没俩月的新媳妇。现在啊,十里沟的小伙子不愁找媳妇,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的老光棍,都有外村闺女争着嫁呢。
这小媳妇好像叫春红,是隔壁大房庄嫁过来的,嫁给村里弟兄六个,换做以前压根就没人看得上的人家。不过现在嘛,兄弟多代表劳动力多,在十里沟只要人不懒、正干,不愁分不到银子!
这家刘兄弟中,老大、老二、老三都在今年娶了媳妇回来。这小媳妇便是刘三儿的婆娘。
林微微冲她温和地点点头,道:“把你以前织的布,交一块过来,我们登记、评比之后,很快就会给大家结果的。”
小媳妇红着脸跑回去拿了自己织得最好的一块布,交上去。林子言在布上用炭笔轻轻写上房春红的名字。小媳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接下来,交布的大姑娘小媳妇络绎不绝。林子言忙得一头汗。
汪曼娘手里攥着一块布,忸怩地慢慢蹭到院中的书桌旁,低头小声地报了自己的名字:“这是我织的,汪曼娘……”
她这会儿心里紧张极了,头垂得低低的,生怕旁边的林微微说出不收她的布之类的言语。当写了她名字的布,被平整地放到一旁的布堆中时,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汪曼娘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布虽然交上去了,可是林二妮儿要是故意把她的布评低了,她依旧不能被选上……
迟疑了片刻,她绕过林微微,慢慢凑到林大妮儿旁边,轻声问道:“这布的品质,是二妮儿评吗?”
林大妮儿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便道:“不是。她对纺纱织布一窍不通,让她评不乱了套了?这些布,晚上我、冯姨,再加上刘奶奶一起评出来,明天就能出结果了。你在家中安心地等着吧!”
汪曼娘期期艾艾地又道:“那个……你这作坊是二妮儿帮着弄起来的,她要说不让你选什么人,你会不会听她的?”
林大妮儿嗤笑地道:“你觉得我像是对她言听计从的吗?再说了,我这是纺丝织绸的作坊,给这么高的工钱,当然是为了挑选手艺好的人。放心吧,在我这儿,绝对公平公正。曼娘你织布的手艺我是知道的,在家等着好消息吧?”
其实她想说:汪曼娘你小人之心了,二妮儿压根儿没把你这人放在心上!
晚上,经过三人再三斟酌,最终挑选出三位手艺最好的织工。其中就有那位叫春红的小媳妇,汪曼娘也在其中,还有一位是小二娃的跟班之一——小泥鳅的娘。
小泥鳅的娘是妯娌中最不得婆婆喜欢的,每天干最重的活儿,还得不到婆婆的好脸,不是打就是骂。没想到她织布的手艺居然不比刘奶奶差。
当她婆婆得知她被林家选上时,那张老脸瞬间开出一朵花来,当即发话,以后家里的活都不让小泥鳅的娘干了,还把自己珍藏的点心,拿出来给小泥鳅吃——以前,小泥鳅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三个织工确定下来,刘奶奶也被请来当技术指导和检验员。刘老太如果愿意纺织丝绸,一匹也按照原定的工钱走,除此之外,还另外领着一份工钱。
为了对得起这份工钱,刘老太也不藏私,细心地指导几位年轻的织工。很快,林家的丝织作坊便步入正轨……
第二茬柞蚕,很快被放养到柞树上。此时后山的柞树规模又扩大了不少,这都是林微微的功劳——她每次上山,遇到柞树,一棵也不放过,全都移栽到自家的后山上。柞树林初具规模。
因着灵泉水的功效,林家的柞蚕长得尤为壮实,病害较少,而且长得贼快。别人家养蚕一年只能出两茬,林家衔接得巧妙,三茬蚕绰绰有余。
养蚕的规模也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是林大妮儿的两个闺蜜帮忙,后来实在照顾不过来,又请了两个人。
五月末,一场北地人期盼了良久的大雨,不期而至。这场雨,一连下了十来天,本来干涸开裂的土地,终于被浇灌得透透的。枯竭的沟坎湖河,有重新漾起了清波。枯黄的大地,仿佛一夜间钻出了满眼的绿意。
北地的老百姓们,有的在大雨中仰天大笑,有的高兴得手舞足蹈,有的跪在地上亲吻着大地喜极而泣……长达两年多的旱情,终于过去,老百姓们从这场大雨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大雨过后,农人们忙碌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