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把麻绳放进竹筐里,背在背上,回头冲他灿然一笑:“还不是因为地窖里的野猪肉不多了,这几日芽儿和金娥婶子她们太拼了,每天都超额完成任务,奖金都快赶上工钱了。”
金娥婶子,也就是锁头娘听了,笑着道:“谁让你设的奖励制度太让人心动了?尝到甜头之后,谁还舍得只拿三十文的死工钱。芽儿,快给我算算,我这个月奖金加工钱能拿多少?二妮儿,发工钱的时候,你可别心疼啊!”
芽儿拿出自己的记账本——现在她除了制作肉脯,还负责记女工们的工钱和奖金。她已经能熟练运用阿拉伯数字,还学会了竖式加减法,记工钱绰绰有余。
芽儿翻到画了一只蛾子的那一页,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算算之后,笑着道:“婶子,这才半个多月,您就一两多银子了,到月底应该有小二两呢!”
锁头娘扬眉吐气地道:“锁头他爹进山采了几趟松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敢看不起我的工钱。算一算,我一年下来的工钱,也不比他少多少嘛!”
的确,采松子也就那个把月,每家每户赚个几十两银子。在林家做工,只要好好干,工钱加奖金,一年下来多了没有,二十多两还是有的。以前一个成年劳动力到码头上扛活,累死累活也赚不到这么多。村里其他人家,不知道有多羡慕她呢!
林微微都快走出家门了,闻言对她们道:“婶子、芽儿姐姐,你们悠着点儿,别累伤了!注意休息!”
“别人家雇人生怕别人偷懒,你倒好,硬要人休息。放心吧,我现在回到家里啥都不干,有啥需要张张嘴就行。芽儿也是的。芽儿娘用了梁大夫给开的药,现在眼睛好多了,近处的东西能看个大概,她心疼闺女,把家务活全都揽过去了。芽儿的小弟弟也能帮着干活了!”锁头娘替芽儿感到高兴,这丫头最困难的日子,算是过去了!
林微微脚停在了门槛儿内,笑嘻嘻地看着芽儿:“金娥婶子,听说锁头跟芽儿姐姐看对眼了,你啥时候去芽儿姐姐家提亲呀!”
芽儿剜了她一眼,羞红着脸躲进了厨房中。锁头娘笑得眼睛快要眯到一块儿去了:“下个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大妮儿和二妮儿都过来搭把手啊!”
“一定一定!”林微微笑眯眯地挥挥手,走出了家门。江陌寒站在门口,一脸无语地望着她——这丫头是拉拉秧吗?扯扯唠唠的。
这一次,林微微婉拒了村里人的帮助。在山谷里挖陷阱,人多了一不小心会惊动野猪的,她又不会跟野猪群硬拼,一个人足够了!
林微微同江陌寒一起,游山玩水般,在山林间穿梭,在山路上停留。高兴了还吟诗一首:“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庐山?那不是在赣州吗?小样,你的身份已经漏得跟筛子似的,在我面前,你已经放弃掩饰了吗?
“这又是哪位大诗人的诗?”江陌寒在心中品析片刻,如此有哲理的诗,绝对不是这小丫头能作出来的。
“苏轼,字东坡!相传东坡肉就是苏东坡研制出来的,十分鲜美,便以他的名字命名。也有其它有趣的传说:
说某一日苏东坡在书房读书,有点发困,便趴在书桌上小睡。梦中,他站在路边,看到一辆载满美女的车子驶过,里面的美女冲他招手,他头脑一发热就上了车。
这辆车飞奔进了一户农家的猪圈,猪圈里老母猪正在生产,一车美女连同苏东坡一起被倒进了猪圈里。等苏东坡醒过来,发现自己成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猪。
而苏东坡家中,他的家人发现他趴在桌子上已经没气儿了。大惊之下请来了苏东坡的好友——佛法高深的佛印禅师。
佛印禅师以入定的方式,‘看’到了苏东坡做的糊涂事,便到了那户农家,冲着猪圈里的小猪喊几声:苏东坡,苏东坡!一头小猪颠儿颠儿地跑出来。
佛印给了些银子与农夫,把小猪带回苏家。作法过后,苏东坡终于缓过气儿来。过了几日,佛印禅师请苏东坡吃饭,指着一道猪肉做的菜,取笑苏轼:‘来来,大家都尝尝这东坡肉!’”
林微微绘声绘色的讲述着东坡肉的来历,讲着讲着有些后悔,没准备一盘东坡肉带着,这一天一夜又得啃干粮了。唉……
江陌寒品评道:“这苏东坡是个老色鬼?见了美女走不动?若换成我,一车美女招手,肯定不是良家女子,又怎会上她们的车?”
“什么老色鬼?人家是北宋著名的文学家、书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全才式的艺术巨匠!他的水调歌头,还被后世广为传唱呢!”林微微说完,便吟唱起《明月几时有》。
北宋?后世?果然让他揪住了小辫子,小丫头肯定不是这跟他一个时代,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敢肯定,历史上绝对没有一个叫北宋的朝代,也没有苏东坡、陶渊明之类的诗人。
小丫头从何而来,他已经不那么感兴趣了,他只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时代,养成了小丫头这样自由、无忧的性子。
想继续套她的话,转念一想,又放弃了。他也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什么时候彻底向他敞开心扉,到那时再知道也不迟!若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