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岂有此理!”昌隆侯出身乡野,刘狗蛋是他从前的名字。因为昌隆侯打仗不怕死,又有几分运道,一点点都小兵爬到了将军的位置,后来在京城之战中又立下战功,被封为“昌隆侯”。他的名字在他当上将军后,就换成了刘昌荣。旻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居然把他以前的贱名喊出来,他……他跟他没完!
眼看着,朝中的两员虎将就要打起来,元庆帝气得一拍桌子,道:“怎么着?朕连提拔一位四品官员的自由都没有了?在你们眼中,朕是那种公私不分、昏庸武断之人?”
元庆帝看着下面躲避他眼神的大臣,冷笑道:“你们之中,谁能改良新式的农具,让耕种速度快上一倍?谁能不用朝廷一文钱,就修好河道、水库,解西北旱灾之患?谁能设计出拦河闸这种,能防江河决堤之苦?谁能鼓励百姓开荒,三年使全县的耕地数量扩大三倍?谁能种出高产的玉米种子,让西北的百姓从食不果腹到填饱肚子?如果能!朕也给你们连升四级!!!”
“江爱卿短短的三年时间,让每年靠朝廷接济赈灾的宁西县,成为全国的产粮大县。宁西县的粮食,远销整个西北,解决了西北年年缺粮年年饥荒的难题。这样的能臣,朕不给他升官,难道只能让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徒升官发财?那大夏跟前朝有什么区别?谁还反对,站出来!跟江爱卿比一比,谁能更快地帮朕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谁能更快地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
元庆帝倏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俯视着大夏的文武百官——这些人,有一半是前朝投诚的官员,还有一半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可是,前朝的官员,从根子上已经烂了,如果不是朝廷人才奇缺,他也不会让这些人存在于朝堂之上。
最让他痛心的是,一些曾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登上了高位之后,犹如乞丐乍富,竟跟一些前朝遗老一同欺上瞒下!
他太需要像江陌寒这样,心底无私,一心为百姓、为朝廷办事的能吏了!江陌寒同年的那几位,倒也能用,可是跟状元郎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还需要继续磨炼,才能成为锋利的刀,助他披荆斩棘,成就大夏恢弘江山!
三日后,江陌寒去顺天府报到。顺天府尹对他态度极好,客气中带着三分热情,勉励了他几句,便让人带着他去熟悉自己的职责去了。
顺天府尹的心腹张通判,不解地问道:“大人,他不过仗着自己的老丈人升上来的罢了,您为何待他如此客气?您就不怕他下一个看上的是大人您的位置?”
顺天府尹捧着一盏香茗,淡淡地扫了张通判一眼,道:“我这个位置?人家根本不屑于争!皇上的旨意,让他掌田亩、钱谷之政,意思很明显,下一步是冲着户部去的!”
“户部?您的意思是……江府丞下一步便是户部侍郎的位置?”户部侍郎,那可是正三品,跟顺天府尹平起平坐……嘶——他何德何能,短短数年时间,竟赶上别的官员几十年的努力。张通判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背靠大山,能少努力数十年哪!
顺天府尹别有深意地看着张通判,缓缓地道:“你真以为,皇上是看着旻王的面子,才给他连升四级的?江府丞的宁西的功绩,你难道没听过?光这亩产六百斤的玉米良种,就足以让他连升几级的!”
“亩产六百斤?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再说了,他在宁西县的功绩,未必就是他一人之功!”张通判心里酸得跟泡了醋似的。他都快四十了,却要被一个没及冠的小子压上一头,心中只有两个字——不服!
顺天府尹把手边的一本书扔到他身上:“你怎么对他这么大的意见?良种的事儿岂是能弄虚作假的?闹不好可是欺君大罪……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不是很快就知道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想升官就得干出点成绩来,光靠嘴皮子是不成的!”
江陌寒并没到自己的办公之所,而是直接去了收藏案卷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忙活了一上午,公服上都抹了一层灰,绝美的俊脸上更是满是灰痕。他从案卷中,抽取了前朝最鼎盛时,京畿一带的田亩、人口、亩产、赋税……等案卷,准备和前朝末年以及大夏建国之初的,进行对比、分析,再谋改进和变革!
在京城,可不像是在宁西县的时候,他早早收服了县衙的官吏,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府丞虽是四品官,但上面还有顶头上司,朝中那些老臣们也不是吃素的。要进行新的变革,就必须拿出能够说服他们的数据和理由来!
被顺天府尹抓壮丁,带新上任的府丞熟悉衙门的李通判,此时也灰头土脸地抱着一对案卷,问江陌寒:“府丞大人,你找这些陈年的卷宗做什么?”
“无他,对比一下数据而已。李大人,您若是有事要忙,请自便!”江陌寒的随从打来水,让他清洗手脸。
刚把脸洗干净,头发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掸去,便听到院子中传来他家小媳妇的声音。
林微微拦住了刚刚从江陌寒那儿出来的李通判,笑问:“请问这位大人,新上任的江府丞在哪儿办公?”
李通判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娘子,目光停留在有旻王府标记的食盒上——难道这位就是旻王找回来的女儿?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