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丝毫不敢僭越。
骆文雪又柔声道:“坐下吧,在我面前没有那么多规矩,况且我叫你来,是为了闲聊,不是为了训话,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香玲微微点头,但并没有坐在骆文雪身边,转身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骆文雪看后,轻笑道:“你为何这般怕我呢?莫非我长得不像好人,会伤害你不成?”
“陆少夫人说笑了。”香玲轻声道:“陆少夫人说笑了,您貌若天仙、面如菩萨,怎会不像好人?只是香玲尚有自知之明,我只是杨府的丫鬟,身份卑微,没有坐在首座的权利,更没有和太太的妹妹平起平坐的权利。”
“杨家先夫人也是丫鬟,莫非她也身份卑微?不配坐在首座?没有被人尊敬权利?”
“先夫人虽为丫鬟,但她也是老爷的发妻,杨家曾经的主母,大少爷的生母,香玲仅仅是杨府下人一个身份罢了,怎敢与先夫人相提并论?”
香玲对答如流,语气谦和,没有丝毫的僭越之感,到挑不出一点错处。文雪淡淡一笑,道:“你过谦了,你可不是一般的下人,你可是让杨少爷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呢。”
香玲听到这里,原本平静从容的神情开始有些慌张,同时白净的脸蛋上又泛起一抹绯红,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显得有些无措。
“你不必紧张。”骆文雪笑盈盈的端起茶碗,扣弄的茶盖,温和道:“我刚才都说了,我叫你来是闲聊的,不是训话的,况且你自己都说了,我面如菩萨,哪有菩萨伤害人的道理?所以放轻松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跟防狼似的防着我。”
“那么大少奶奶想闲聊些什么?”香玲试探性的问道。
“富家少爷爱上小丫鬟的戏码,我在小人书、戏本子上见了太多了,却没想到现实中竟也能见到,倒是有些好奇......那就先说说,你跟大少爷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他这般痴迷于你。”
香玲微微抬起头,似是在感怀往事,她淡淡道:“您说的没错,富家少爷爱上小丫鬟的戏码,恐怕只在某些戏本上出现过,所以当大少爷说心里有我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就连他拉着我去面见老爷,宣布要娶我的时候,我都还没清醒过来.......”
“那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产生情愫的?”
“.......我不知道,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大少爷竟会对我有情意,我也没像小说里的女主角那样,为他做过什么感天动地、历经生死的事情,从被安排到他的院子起,我只是一直在做身为下人的本分工作罢了,替大少爷做饭、洗衣、打扫屋子,闲来无事时聊聊天.......”
“还在先夫人的牌位前跪下过。”
骆文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香玲,香玲愣怔片刻,道:“是呀,每天早起都会去他的牌位前请安。”
“自愿的吗?”
香玲有些疑惑,道:“先夫人是大少爷的母亲,也是我的主子,给主子请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呀?”
“那就对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杨少爷会对你有情意。杨家的事情我听说了,杨府的几个长辈都鄙夷婆母的丫鬟身份,就连下人们都很少拿她当主子看,就连大少爷都连带着被人瞧不起。可你不同,你不仅认同婆母是正经主子,还对其毕恭毕敬,日日问安,恐怕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大少爷的心里便有了你吧。”
香玲的脸又开始泛起绯红,左手扣着胸口,轻声道:“我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罢了。”
“那我再问你,他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他吗?或者你对他是何种感情?”骆文雪将茶碗放下,道:“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不要藏着掖着,也不要说什么大空话,是去是留,都取决于你接下来的回答了。”
香玲的神色黯淡下来,微微抬头,追忆着往事,道:“我没念过书,没什么文化,不懂得怎么形容自己对大少爷的感情,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他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好男人。”
“我爹娘都是穷苦人家,爹爹早亡,娘重男轻女,觉得我是个赔钱货,为了凑弟弟上学堂的钱,把我卖到这里当下人。那年我才刚满十二岁,又瘦又小,干不动什么力气活,所以经常挨打挨骂,还被其他下人们欺负,费劲力气挣得一点可怜工钱,还得分一半给弟弟念书,挣得少了,还得被娘埋怨一顿,就这样,过了两年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她的眼睛开始变得温润,含泪道:“后来,府内下人进行了大调动,据说因为大少爷性子暴躁顽劣,而且最不受宠,没人愿意去他的院子伺候,便把我被分配到了那里.....可大少爷他,人真的很好,从来不随便打骂我,就连点心零嘴都会分一些给我,甚至还教我识字,我也因此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那照你的说法,杨少爷恐怕是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吧。”
“......大少爷是唯一一个把我当成人看待的。”香玲在“人”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双目含泪道:“从我出生开始,我就是被所有人瞧不起的存在,在家里,我是赔钱货,在杨府,我是低等人。身份稍微体面一点的人,看我的眼神不是鄙夷就是嫌弃,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想打就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