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炎宫,司正职仙神最多的一座宫殿,从宫墙外边仅能看到内外一派祥烟瑞气。实则内有乾坤,里边巍巍宫群约莫上千座,既有宅邸殿宇亦有守值宫室。
很多师兄姐们懒得天天跑来跑去,索性住在里边,还能远离外间闲杂的滋扰静心修行。
别的如司风花雪月之职的,仅需一两名上仙上神轮值便可。唯独日神分工细致,共有上千轨道,每位仙神轮值一条轨道,确保足够的功力光照大千世界。
元昭代工的那位师姐昨天下值后,已到三重天领了牌子下界历劫,今日便由碧君师姐引领当值一天。
师兄元成真君乃太炎宫正职主神之一,他不用当值,亦不必长驻太炎宫。像指导新手师妹任值之类的杂活,一概由师弟妹们协商解决。
碧君师姐、子虚师兄乃太炎宫的掌事,日常代主神师兄们处理杂活,或者代职一天两天啥的。毕竟神仙偶尔也有突发状况需要临时休沐,需人暂代神职。
初到太炎宫,未见所谓的迎新场面,枉费元昭在来的路上做的各种心理准备。
神仙喜静,不惯迎来送往的那一套。
见面行个礼或点个头即可,遇到志趣相投的便结伴同行,或邀至自家殿堂品茗下棋啥的。
与人结交随缘从心,自得其乐。
“那天回来之后,我与子虚师兄便替你查过阿婆罗洲的方位,它在陵阳师兄的值守轨线之上……”
此星微小,并藏于星群密集的缝隙仅能借到薄弱的日光。借光之星活不长,不定哪天便已消亡。身为日神,见过太多借光之星的湮灭过程,故不以为意。
尤其是在三百年前,它的星体表层逐渐蒙尘,那是毁灭的征兆。被陵阳师兄视如死星,从此不再留意。
他乃日神,光照之处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可日光照不到的地方,他亦不会刻意前去勘察,因轨道之上还有千万颗星体需要关注。即将毁灭的星体多如浮尘,毁灭的原因各种各样,非他日神之责。
那阿婆罗洲虽有日照,但肯定十分薄弱仅有寸光微亮,强猛日照百年难遇。
元昭回忆昔日所见,确实如此。
“知道你的分身在那儿,陵阳师兄说他会留意。如有异动必然助你一臂之力,你尽可放心。”
前提是,元昭的分身得拨开星体上的粉尘,让他看见里边的情况。
碧君仙子说着,带着元昭踏入一间宽敞的宫室,室内两旁各有殿堂供司职之神休憩或练功。殿堂自成一小界,哪怕走火入魔亦不会对室外造成严重影响。
这间宫室有两个门口,一条长廊从入口直通对面的出口。跨出那道出口,眼前赫然空旷,已置身茫茫星海之中。
这场景让元昭备感亲切,她的混元二诀便是在星海中修习的。
或许在浩瀚星海之中,因四周的寂然无声能让人更集中精力司职。仍是那条长廊延伸出虚空,廊边矗着一根根巨大圆柱,末端是外方内圆的露台式天坛。
日常在这儿练功悟道也行,但需注意分寸,毕竟这儿是司职之所。
碧君仙子带着元昭来到天坛之央,授与启坛法诀。
念诀毕,原本平坦的天坛之央缓缓浮现一幅星光熠熠的星群分布图。星子仿佛被随意撒于虚空,看似杂乱无章,若熟习星宿运行规则便知其分布有序均匀。
这与阿娘从小教她的八门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因此,推动光耀万丈的金轮循迹而行并不难。
难的是,日照之处亦是她能见之地所发生的任何异况,都不许起心动念,必须稳持金轮运行一周不得偏离星轨分毫。
而日照金轮就在天坛的法阵里,由司职仙神运行《太炎真经》里的驭日术进行催动。自东端冉冉升起,巡完星轨,跌落天坛的西端,灵散于整个法阵里。
待明日时辰一至,便又重新凝集从东部升起。
如此反复,便是日巡。
“师尊见你道心未稳让你司日巡之职,若顺利,司满三百六十余载便可无事一身轻。否则,你的任期是要延长的哦。”碧君仙子见她操作稳定,便戏谑提醒。
“哦?”听了她的话,正在凝聚并推动金轮的元昭一心二用,“听起来好像有很多师兄师姐不太喜欢日神之职。”
“唉,若能仙寿永享,谁不想自在无为?”碧君仙子坐在一旁随时留意着,一边闲谈,“先天之神尚有不耐司职的一日,何况我等后天修成的小仙小神……”
区别在于,先天之神的寿数看不到尽头,且无惧下界历劫、或身归混沌。
后天修成的神仙则怕这怕那,尤其害怕重堕浑浊六道、生有八苦之难的凡间。为保仙寿绵长,每位神仙皆凭天赋寻找合适的修行方法助长功力精进稳定。
功力长了,寿数自然水涨船高。
司职还有功德随身,为将来历劫的自己保驾护航。有得有失,生死相依本就是道法自然,谁也无法摆脱天命的安排。
“听起来我比较幸运。”元昭庆幸道。
才任职三百余年,在神仙们的眼里,三百多年后她还未成年,可尽情挥霍光阴。
果然,有拼爹的命在哪儿都自在。
“哦?你不是要下界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