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无人,行事霸道,罔顾正道宗门所立规则的她死了;温文儒雅,善待众生,以诛邪除魔为己任的圣君离开了。
业火没了,但造就业火危害众生的根源仍在。
曾与魔界巫师女蓬合作过的仙盟、圣域中人,早已泥足深陷,难归正道。最大的阻碍已清除,蛰伏多年的势力为天下正道准备的阳谋阴谋即将浮出水面。
第二个九重殿式的悲剧崭露头角,至于那伯琴能否像当年的圣君那样作出抉择,就看他自己的心性了。
下界之事,元昭不会再插手干预。
可白帝城是她从无到有,一步一个脚印创建而成的。灵丘即将迎来的这场人为灾难,白帝城算是受影响最小的一方净土,但也死伤无数付出不轻的代价。
白帝城,原天诏国,不愧是天选的福灵宝地。
除了地心业火可以摧毁它,别的危难对它的影响一向极微。邦土的兴衰盛败,也对灵丘众生的命定之局影响甚微。
所以,她可尽情造作,为所欲为。
什么死伤无数仍是一方净土?她的地盘当然要毫发无损才称得净土二字。自从她入魔,国土底下的吸灵、护国大阵等俱已失灵,圣君仅修复大荒的结界。
正因如此,白帝城才会被即将到来的人为大劫波及,死伤无数。身为创始人的她飞升了,总得恩泽回馈一下自己的国民。
布结界啥的太弱,改造神器,使法阵的力量长存方为上策。
她记得,下山历练之前曾给白帝城留下一件玄天灵宝。外型浑朴古拙的袖珍青铜城楼,名神阙如意宝盒。它是上界遗弃的残次品,仅能覆盖一方州城边境。
那次走得急,来不及将它重新炼造。就算炼也炼不好,当时的她可是材料奇缺。
如今,她初登上界当然也没什么天材地宝可以炼造。
可她有极星之尘,它已认主,可像上回改造八棱镜那样改变任何法器的外形或功能等。唯一的问题是,她的功力是否跟得上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然,这要试过才知,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正好,元昭瞧瞧天色,送走圣君已是日落。然后去了无极宫、仙云宗,此刻已将近戌正。日间喧嚣的街头沉寂冷清,除了巡防卫,大街小巷已经空荡荡。
而赭百里正在广场上回味刚才那场比斗,要么在扼腕遗憾这么多招才赢了某人,要么在感怀过去的岁月黯然神伤。
趁着夜色,悄然收起如意宝盒——
“谁?!”随着一股劲力压住宝盒,一道魁梧的身影随之瞬移出现,直指她神识的位置,厉声喝道,“何方高人在此偷鸡摸狗?!”
“呀?”元昭讶然回眸,看着刚刚还在广场闭目养神的某国主,“还以为你在伤心呢?这么快就恢复了?”
呵呵,男人,果然最薄情寡义。
但无可否认,一年之间,他的修为大有长进。可见即便成了国主也不耽误他修炼,难怪一直是王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君上?”赭百里惊诧地瞪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警惕地四下张望,“君上何故取出宝盒?”
“改造宝盒,权当本君最后一份大礼。”元昭的神识并未现出身形,仅微笑道,“此地已被设了吸灵阵和结界,对入境之人暂无影响,待我炼好马上归还。”
说完就走了,懒得跟他多言,说多了容易出漏子。
就这样,扔下在同一天获得双重惊喜的赭百里神情复杂地悬在半空。原以为刚才和青君比斗是一场幻觉,没想到转眼就遇到女君回来取宝盒。
看来是真的。
青君还说她已拜在老主公首徒的门下,正式开启修心养性的修仙之途。灵丘的修士平日里总说修仙修仙,其实只是修真,修出真我飞升九重才开始修仙。
想到这里,赭百里嘴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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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回
虽不知所谓的老主公在上界是何地位,她没说清楚,他也没问。只知她再也不是女君或者某人的亲随了,终于放下牵绊数千年的职责,重拾自由的真我。
但愿有朝一日,二人能在异界重聚再斗个几千回合……
且说元昭,将宝盒带到大荒神宫的练功室。碍于时差,她不敢回拂云殿铸炼。担心炼好之后下界一瞧,哟,灾劫已过,因她取走宝盒让白帝城血流成河。
为安全起见,她还是在下界铸炼为妙。
神宫的四周一向有人值守,但是无妨,她悄然降落不曾惊动任何人。到了练功的地方灵曜宫再设了几道结界,连光都透不出来。
赭百里言出必行,神宫里的一切摆设如常,皆无变动。
重返旧地,心亦如故。
在宫中的地板重新布下护法大阵,端坐其中的元昭这才一手取出宝盒,一手唤出极星尘。重新捋一遍极星尘的使用方法,然后用意念将之覆盖整个宝盒。
施法,将自己的意愿传送给极星尘。待它领悟透彻,便唤出日照之火开始锻造。
她要将原本只能覆盖一方州城的功能,改为覆盖整个白帝城的边境。将吸灵、以及诸护法大阵一并输入到宝盒的功能里。
如此,即便她或赭百里不在,宝盒的作用亦能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