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一行人隐身在半空,瞅着兽潮再一次狂奔而至。
这次没有邪祟之气的围剿驱赶,兽群跑得七零八落。伤害性不大又不集中,地面的人很快就被救上各种各样的飞行法器安然脱险。
不久,各个宗派接到小辈传讯的领队师叔伯们匆忙赶到,同样衣衫染血,看样子也是遇到了袭击。
其中,有两张面孔十分眼熟。
“吉邈,尹姝?”不知不觉,已相隔数十春秋不见,今日故人重逢,元昭还是颇为高兴的,“哟,修为精进不少嘛。”
吉邈原是仙云宗的内门弟子,九泉宫的管事之一。当年初见,他刚刚结丹。阔别多年再见,他已是金丹后期。由于结了道侣,夫妇俩在宗里独居一座峰。
他的道侣正是尹姝,乃神木崖的大师姐。红药与她最为熟悉,恨不得下去唠嗑几句。
“不急,有缘很快就能见面。”元昭道,吩咐青鹤,“这次灵域暴动似有蹊跷,邪祟出动收割这么多人命,意欲何为?你让太武道留意一下。”
神武道长年累月驻守白帝城,对外界的情况了解不多。太武道在外边已有根基,打听消息更容易些。
“是。”
“唉,这世道怎么了?”俯瞰被兽群踩踏得一片狼藉的地面,林舒感慨万分,“以前这片大陆一直很和谐,没那么多邪祟……”
反正,她待在西岭秘境数百年,未见一丝邪气,一缕魔气。
邪修魔修确实有不少,可他们一出现,附近本来打得你死我活的修士们瞬间团结一心,非把邪修魔修打伤打残不可!
可眼下所见均是人心涣散、各自为营的场面,被邪修魔修反过来打得落花流水,乌烟瘴气的。
“东东,要么……你尝试争取盟主之位?”林舒一脸讪笑建议。
咦?青鹤、红药一听,齐唰唰地望向元昭,一脸的“我看行!”的表情。
“等我大功告成,可以考虑。”元昭不忍扫大家的兴。
“那你什么时候大功告成?十年?几十年?那时这世界已经毁灭了吧?”林舒表情苦涩。
“毁灭即新生,一切皆缘,不可强求。”元昭是个随缘的性子,“走吧,离夫人应该到了。”
刚转一半身,目光瞥到远处一只七彩锦鸡停在林间的树梢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地面的众人。
噫,这谁呀,将灵识附在山鸡身上作眼线,还飞那么高,停那么久,扎眼。
一念毕,袖子一拂,一道暗含煞气的风刃精准打击,卟!七彩锦鸡应声倒地。煞气是在兽群中沾染的,正好赐给那只山鸡的主人尝尝吃瓜有风险的滋味。
谁让他她光吃瓜,不打猹?见死不救要付出代价的。山鸡落地的同时,元昭转身,带着三人眨眼间回到河岸边……
西境,仙盟的西瑞阁,司德堂。
“……既有白帝城派人守护结界,为避免冲突,我西瑞阁就不必去了。”凤笛仙子一身飒爽武服,昔日柔情似水的眉眼如今透着威严和冷漠,一心二用道,
“倒是北境,本阁主听闻灵域的结界有所松动,兀阁主又闭关了。群龙无首,本阁主乃念袍泽之情理应出手相,呃——”
话未说完,突然眼前一黑,表情扭曲。她脸色煞白,一股战栗的刺痛感刹时遍及全身。
“阁主?!”堂内议事的执事管事们见状大惊,霍然起身询问,“来人啊!传医修——”
“不用了!”凤笛仙子忍痛扬手制止,一手捂住灵台,额际冷汗涔涔,“你们且退下!”
“可是阁主……”瞧您这样儿,怕是回不到内堂。
神识受损,且似有煞气侵蚀之感,凤笛忍不住脾气厉色暴喝:
“退下!”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堂内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迅速拱手致歉,垂眸默默退出议事堂。有人带了头,其余人等无不静默行礼,依她所鱼贯退出。
只是,退出议事堂的众执事转身抬眸时,眼底无一不透着冷漠。
议事堂空荡荡一片,两道散发沉稳气息的身影倏尔出现,其中一人来到扶额的凤笛身边,一手把脉查看伤势。另外一人则凝望远去的众人背影,慢声道:
“阁主何必冲他们发脾气?他们的修为多半在元婴以上,与你不相上下……”
她又是一介女流,因能催长仙灵之植以及身为盟主之媳的身份,才让她当上的西阁主。方才那些人碍于她的背景表面上对她听计从,但终非真心臣服。
“那又如何?”凤笛面露疲乏之色,一手揉搓隐隐作疼的眉心,“他们纵然不服,能拿我怎么办?又敢拿我怎么办?”
背景也是一个人的实力,当今盟主是她的公爹,少盟主是她的夫君。她自己又争气当上了西阁主,突然遇到痛苦的事还不许发发脾气了?
况且,她跟前还有这两位大乘真君守护,对下属们太过温和反而显得她软弱可欺。
“阁主派灵鸟出去打探消息了?”为她把脉的长老蹙眉问道。
“是,”凤笛无意隐瞒,坦道,“长老能否查出是谁打的灵鸟?”
北境灵域出事,她无比欢欣,灵鸟派出去多日了,外人一直察觉不到。害她一时大意,忽略四周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