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寓意平和宁静,在这里却透着一阵森寒。
一段埋藏深远的记忆,本该带给她一份对于美好的过往充满慨叹与感动,释然的洒脱和轻松。而非化成心魔时不时出来让她惧恨一场,耽误自己的修行。
心魔是一种病,宜及早治疗剔除。
想罢,元昭果断朝那位沉睡中的女子挥出一道气刃,谁知打在一道灵气罩上。哟,护得这么紧?她不禁讶然挑眉,这段记忆对自己如此重要么?
不见得吧?不过沧海一粟,转瞬忘尔。
不等她再出手,那位五官秀美的温婉女子已经缓缓睁眼。水盈盈的双眸,散发着月光一般的柔美平和。倘若在别处看到她,元昭绝猜不到她是自己的前世。
且不说模样如天渊之别,气质也大相径庭。完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女子竟成了自己的心魔。
真是红颜薄命,男色误人啊!
就在元昭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她,那恬静的眼神饱含着淡淡的哀伤,挥之不去。
“过去的已经过去,你何苦执着?”元昭背负着手,语气平和道,“你留在此处,既找不到情郎,也找不到仇人,只能害我。身为女子,你就这么脆弱?”
女子不语,眼里渐泛莹光。微微阖眼,泪两行。
“看你一身仙子的衣着,头上仅珠花一枚,身上没有彰显你的品阶或家世的物件;再看你眉宇间那根深蒂固的谨小慎微态度,想必我那一世活得有些窝囊。”
元昭打量着过去的自己,直言不讳道:
“人要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不可一味沉溺留恋过去那仅有的一点美好幻象。在玻璃渣里找糖吃,蠢得无可救药。以我的性格判断,你不是那种人。”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不要顽疾似地牢牢依附在她的心底,伺机而动。
“有些事可一不可再,”见她仍不说话,元昭耐心道,“你伤了我一次,提醒我你的存在。仅此而已,你什么都做不了。倘若将来遇到那个人,我会杀了他,直到你消散为止。
再不然,我把你当成毒疮割掉扔出去。失去本体的意识,你会成为天地间一缕沉溺在情爱里无力自拔的幽魂……哎,不知哪位仙友眼瞎,认为你朽木可雕?”
渡劫失败之前,她曾经到过九重天的门口一游。
面对那个独自走在阶梯上的人,她居然自惭形秽,无地自容地往后退。那种情绪不是她的,是眼前这位女子的,想必九重天上有她敬重的人吧?
那份愧对尊长厚望的心情,她本人是比较认可的。
知道羞愧,证明自己还有救。
果然,提到那个人,女子睁眼,泪意已干。对她的话不羞不恼,脸上仍是恬静平和的态度,柔声开口:
“你为何不过来?你不想知道那段回忆的来龙去脉?”
“不想。”元昭笃定道,“过去已成过去,知或不知毫无意义。况且,我不必看也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外乎与某位男子相亲相爱,你人微言轻,他身份高贵。
你俩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却被那猛兽一爪打死。这倒罢了,若你和我一样有梦回前尘的机缘,你可能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她的是情敌,可能也是旧识。
“似我这般豁达的胸襟,被人算计而死也没什么。我只会怪自己有眼无珠,没本事。”元昭看着她浅笑道,“你的那股恨意,是看到对方与那情郎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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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情郎对她的死因一无所知,仍对那情敌全心信赖。致命一击是,他甚至最后被对方感化与之成就一段佳话。
当然,后边那段是她瞎猜的,为了加深伤害。
“你不恨吗?”那女子的眸里盈满不解。
“不恨。”元昭微哂,“你在此深眠,不知我已在尘世轮回过无数次,你这份经历我也亲身体验过无数次。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怪自己愚蠢无能,与人无尤。”
她的话,明显不合女子的心意。对方眼神微黯,情绪失落。
对方虽是一缕残魂,曾经好歹是一枚仙灵,如今又成了自己的心魔,不可硬来。元昭的语气顿了下,目光不时被那女子胸腹间的兽爪所牵引,备感刺眼:
“我小时候在梦里见过你,那时的你很开心,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子。看得出来,他对你很重要。但同时,你对那样的自己很不满……”
不满自己的心思仅绕着一个人转,那时的她是矛盾的,苦乐并存。
“那一世的我很自卑吧?他的出现带给我一丝快乐,为了这点快乐,我心甘情愿丢弃自我。”元昭重新抬起右手,缓声道,“我为他付出一切,至死不渝。
可他背叛了我,虽然他不知情,可他连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这样的他,我为何要眷恋不忘?你走吧,这段回忆我不屑记得,但我不会忘了这个仇……”
承认她的付出,承认她的所得,方能与她共情,再晓之以理,以理服人。
说话音,手中凝聚灵力,动作温和而又强硬地推向那女子胸腹间的兽爪。那只兽爪十分碍眼,若有机会,她定要将它大卸八块,能吃的话将它拆解入腹。
令人欣喜的是,这次没有灵气罩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