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柯挂断电话,转过身,猝不及防地跟江之来了个四目相对。他愣了愣,江之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他刚刚的电话内容了吗?
他很不自然地问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就是看小裴哥你很久没回来所以来看一下,刚好看到你在打电话。”江之说,“现在忙完了吗?”
“就是跟朋友打个电话,我们回包厢吧。”裴柯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有些犹豫地问,“那个,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江之慢悠悠地往前走,不紧不慢地说:“没有哦,什么都没有听到。”
裴柯赶紧跟上去,怀疑道:“真的?”
“假的。”
江之比他高挺多,裴柯平视过去只能看到对方的耳朵。他微微抬起头,看见江之在笑:“你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江之像是在回忆,“我过来的时候你正好在说什么可可利亚……”
裴柯听到“可可利亚”四个字后连忙伸手去捂江之的嘴:“嘘!”捂完他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路人听到江之的话。
江之握着裴柯的手腕,轻轻地把他的手挪开,语气带笑:“没有人,我看过了。我听方晨瀚说过,你们虚拟主播是不是不能暴露真人来着?我不会说出去的,别担心。”
听到这句保证后裴柯放下心来,根本没注意到江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
裴柯出门前在手腕和脖颈处喷了些香水。江之刚刚被捂住嘴的时候闻到他手腕上那股香味,味道不是很浓,但很勾人。
江之推开包厢门,他出去前包厢里的人还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回来后发现这群人又有了精神,唱歌的、划拳的都有。两人坐回原本的位置,他们俩旁边原本坐的是方晨瀚,但这位置现在空了。
江之看了一眼,原来刚刚唱歌唱得跟狼哭鬼嚎似的那个人是方晨瀚。他在跟安一凝对唱,唱的是一首很经典的情歌。不过方晨瀚太积极,连女声部分都一起捏着嗓子唱了,导致别人根本听不见安一凝的声音。
“唱得很有感情。”裴柯评价道。
江之接过他的话:“一点技巧也没有?”
裴柯从桌上的果盘里摸了个樱桃番茄,咬着番茄时顺手把过长的几绺头发撩到耳后。
江之坐得近,在裴柯把头发撩开后他看到对方密而长的睫毛,从侧面看来,还是向上蜷曲着的。裴柯在专心地吃番茄,没注意到江之的视线。
过了半小时,唱歌的唱累了,划拳的也不划了。方晨瀚跌跌撞撞地走回自己的位置,腿一软,四仰八叉地坐下了。江之默默地又往裴柯那边靠过去一些。
方晨瀚歇了一会儿:“兄弟们,实在不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有人回了一句:“多大了啊方晨瀚,还要回家找妈妈?”
方晨瀚回应得很是迅速:“怎么了,不行啊,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裴柯看方晨瀚一副站不起来的样子,朝着方晨瀚那边走过去,伸手打算把他扶起来:“能站起来吗,我扶你起来?”
方晨瀚心道裴柯这人是真的不错,正想伸手去握裴柯时有另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方晨瀚抬头一看,果然是江之。江之一把把他拉了起来:“站稳了。”
方晨瀚真是无语了:“江之你至于吗你?”
江之嗯一声:“至于。”
裴柯没懂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跟加过密一样。但他秉持着不懂就不掺和的原则,只是安静地听他们在说。
在看着方晨瀚坐上出租车后江之说:“那我们也走?”
裴柯点点头,应道:“好。”
江之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他。
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他们开车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街边的停车位都已经停满了车,没办法,只好把车停到距离这里几百米远的停车场。
裴柯一边走一边给江之打预防针:“我开车技术比较一般,没有你那么好,你应该不晕车吧?”
“我不晕车,没事的。”
裴柯在路上那么铺垫了一番,江之还以为他开车时车会晃得不行,没想到裴柯的车开得很稳,只是开得很慢,慢得比一个人跑步时的速度快不了多少。裴柯说自己的驾照是大学期间考的,考出来之后他父母特地给他买了一辆车,但他没开过几次,每次开车上路的时候都有点紧张。
距离红绿灯还有不少距离时裴柯就开始减速。
江之看他谨慎到背都挺直的模样,有点想笑。
裴柯开车时的注意力是百分百集中的,根本注意不到江之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每次看到江之单手握方向盘的样子都觉得很酷,还想着等自己开车技术好一些的时候也试试,但看今晚这样,他估计还得练习车技好长一段时间。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春景苑所在的街道。
车里没开空调,江之放下车窗透气。车子开到春景苑的大门附近时江之注意到一个鬼祟的人影,站在一棵树后。天色已经很黑,那个人站着的地方又没有路灯,江之模糊地看到那人好像戴着一顶鸭舌帽。
大晚上的,戴着帽子,这么鬼祟地躲在树后。江之估计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