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我就动手?会不会死掉?”陈茸伸出手指戳了戳霍洺阮的脑袋,脸上依旧遮着一块黑纱。
谢影辞道:“不会死掉,只是迷晕又不是灌了毒药,你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让他换魂。”
“时间这么急?你怕不是让他赶着投胎吧。”
谢影辞笑道:“也差不多。”
陈茸瞥了他一眼,手掌轻轻抚过霍洺阮的脸颊。
“我要的东西呢?”
“翡把东西拿过来。”谢影辞向翡伸出手,翡从随身的黑袋子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和一个小纸包。
“这里面是她的血和断发,东西拿来不容易尽量一次成功。”
“啰嗦。”
陈茸伸手接过去,将发丝裹着鲜血放在掌心,用一根沉香木火柴点燃发丝,双手对掌一捻,火焰熄灭,掌心处留着一个黑红的“痣”。
她看着霍洺阮的眉心,落手还是有几分犹豫。
谢影辞揶揄道:“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你还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陈茸瞪了他一眼,随后颇为担心地提醒道:“我先说好,如果他的前世和头发的主人有纠葛,魂不但抽不出去,还会让他前世最痛苦的记忆复苏,到时候给他带来的那将是触及灵魂的剧痛。”
“我的意思是保不好,他会死。”
“……”谢影辞皱皱眉,思索大概两三分钟说道:“你尽量保他,我只要活的。”
“如果他死了,钱你一分也拿不到,而且连这个大门你都走不出去。”
谢影辞的蛇瞳微微闪烁,他身后的翡、翠、碧、玺纷纷上前,手中的枪管在灯下闪着刺眼的白光,一个个黑衣肃穆,表情冷酷。
“我试试,不过也看他个人承受能力,他能接受前世的苦痛就会活下来,带着记忆活下来。”陈茸被吓得后退几步,脚上的细高跟差点歪掉。
“开始吧。”
“嗯。”
话音落下,陈茸的手掌直直的拍在霍洺阮的眉心,掌间黑红的“小痣”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就融合在一起,骤然陈茸掌间金光暴涨,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出去!
“不好!!”
这道金光意味着血脉相连,前世之缘……
陈茸的胸腔被这股力量按压着,一口血咳出,喷射状撒在地上,谢影辞手疾眼快一把接住陈茸的身体,带着她退到安全地带。而霍洺阮在工厂的旧床上拼命的扭动开来,意识仍然昏昏沉沉,但额头青筋暴起,四肢仿佛扭曲一般,他挣扎着,像是逃脱困兽之笼一般。
“快!快把他额间的东西擦了!不然他会死的!”陈茸想要跑过去,然颈间猛然一阵剧痛,眼前一片黑漆漆,就陷入了昏迷。
谢影辞甩甩手,将陈茸甩给站在一旁的翠,饶有兴趣地望着霍洺阮:“不用管他,他如果真的是祁臻……那么活下来,祁烟就会被我们永远捏在手里。”
“离需要祁烟的助力,更何况她和老大还有过节。”
慢慢地床榻上的霍洺阮身子变得僵直,面色入土,呼吸浅淡似乎陷入了长长的噩梦。
少年在茫茫黑暗之中被无数奇形怪状的魔鬼撕咬、啃噬、分割……
他们把他十指斩断,在他的脸上割破一道长长的伤口,然后用力踩他的肋骨,口里还喊着:“祁臻去死!祁臻去死!”
祁臻……会是我吗?
霍洺阮想着,头颅却被人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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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沙华都城。
“公主殿下……二殿下,他死了。”
一个蓝色烟罗裙的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进雀羽宫,身子筛糠般抖着。
闻言祁烟手里的剑陡然歪斜,随即剑锋偏移径直刺入花丛中,淡紫色的花瓣被震碎一地。
祁烟质问道:“你说什么?”
这是千年前天人之姿的祁烟,艳丽的脸庞还带着几分青涩之气,眉宇间含着几分飒爽铁血。
“大殿下那边说……那边说……二殿下英勇御敌,战死沙场,现如今遗体已运到沙华都城……就停在二殿下的寝宫中。”
祁烟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碎花飞扬,花瓣还未落地,只听雀羽宫传出祁烟怒不可遏的骂声:“滚!你们骗人!”
“二殿下怎么会死?你们全都死了,我哥哥都不会死!”
“来人!以下欺上,全都给我杀了!全都给我杀了!”祁烟浑身颤抖,双目血红,她宛如濒死的野兽一般失控。
“快来人啊!都死了吗!”
雀羽宫众人纷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嘴里不停求着他们的公主殿下。祁烟则眼前一黑,险些摔在地上,她死死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双唇惨如白纸,抖如寒蝉。
她咬牙切齿道:“滚,都给我滚。”
“谢公主殿下饶命!”
“谢公主殿下。”
仆人们磕头谢恩,几秒钟就撤离了雀羽宫,空荡荡的宫苑中只剩下站在花丛前浑身冰冷的公主殿下。
不可能哥哥不可能死。
哥哥都不会死。
不会的!
这几句话宛如魔咒一盘盘旋脑海,祁烟耳边翁鸣不止,血液似乎倒涌进四肢百骸,又压入五脏六腑,最终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