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是一座十六人抬着的大花轿,轿子四周被四面红纱遮盖,隐约可见里头的新娘端坐其中。
凤冠霞帔,青丝挽髻,一头珠帘随风摇曳,一袭红衣倾泻于四周,似朵朵红莲竞相开放。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凝脂般白若胜雪,淡扫蛾眉,眼波流转,娇滴滴似桃花盛开。
一阵风吹过,吹起了红纱,撩得珠帘左右摇摆。
赤儿却见新娘子好生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队伍过后方才想起,是了,这新娘子居然还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
一晃眼,却又发现场景变成了室内。
只见得之前的新郎官,此刻正孤身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朝堂之上,眼神冷若冰霜,冻绝三尺,全然没有了当时的欢喜。只是眼中却是满满的哀伤,而当时的新娘子,此刻却不知在了何处。
赤儿忽觉心口有丝异样,却说不上来是什么。
正待走近看时,忽得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花海中,只见得云雀,白羽二人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见自己看着她俩,二人才似松了一口气般,自责道:“都怪我,未及时给姑娘蒙上面纱。这花海虽美,却是有迷魂香在其中,可摄人心魄,让人看到过去未来。”
“过去?未来?”赤儿惊奇地问道。
“是了,这迷魂香不仅可窥过去,还可探未来。因因果果,皆是浮生,只是有些人,不愿面对这些因和果,却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持,导致不愿醒来,直至永远睡去。”云雀回答道。
“姑娘刚刚可是有看到什么了?”云雀问道。
赤儿想起刚刚的事情,无甚头绪,于是摇了摇头,言道:“也无甚特别,只是见着个女子十分美艳,我看了甚是赏心悦目。”
云雀点了点头,也未说什么。
白羽朝着四周传音道:“百花仙子可在,我们奉城主之命,要带这位姑娘前往石室,还望仙子多加通融。”
忽见得不远处的花海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绝色女子。
女子单手支额,双目紧闭,斜卧花海之中,似是在假寐,又似在倾听。周身铺散的霓裳羽衣与花海融为一体,无数灵蝶在其四周环绕,实是美不胜收。
只听得女子轻启双唇,悠悠然道:“既是如此,那便去罢。”说完轻挥衣袖,三人便已离开花海,站在另一个地方。
是夜,穆桦宫里。
“启禀殿下,昨日射冰刃之人的下落已查到,现在城外三里的客栈内,乃舞城四大舞王之一的冥之王冥寒。
此外,昨日交手的霁之王亦在这客栈中。只是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却是难以查出,似凭空冒出一般。只知一个月前,此女子从东麗洲方向而来,却是再无法查到更多信息。”
案桌前,一蒙面黑衣人双手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被叫作殿下的男子,乃皇城二殿下付离,只见他正手握一卷书卷复又轻轻放下,居然还有暗卫查不到之人?
近百年来,暗卫已自成一套体系,遍布全国各地,消息灵通迅捷,很少有查不到什么的时候。如今,这红衣女子到底是何来头?
他挥了挥衣袖,黑衣人便消失了。
付离起身来到窗前,望着满天星宿,二十八星宿,却有一宿星辰暗淡,忽闪忽灭。
彼时,赤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以前见过的都只可谓星点点,月团团,怎堪得与今日眼前之景相作而论?
只见得放眼望去皆是星空,头上的苍穹,脚下的大地,皆是星星点点,明灭其间。
而她们足下,却是一条璀璨不灭的金黄色星河,星河里的星星似泉水般流动,九曲回肠,直通往星空深处。
此时云雀望着眼前的星河,恭敬地言道:“姑娘,接下去还需您独自前行,我二人不便再深入,便在这里恭候您的归来,您只需沿着这条星河一直前行便可。”
而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白羽,此刻亦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此乃忘川河前身,虽不及忘川河水,但却也能让人忘却经年,姑娘只便一直往前,切莫回头方可。”
想来二人是后怕了,所以才如此严肃,一一提醒。
为了让二人放宽心,赤儿点点头,言道:“我知晓了,你们且放宽心,在这儿好生等着我。到时回去,可莫要忘了让膳夫多备点吃食与我。”
许是被赤儿的一番轻松的话语感染,二人不再一脸严肃,只催促道:“姑娘莫要说笑了,赶紧去吧,城主还在等着您呢。”
赤儿点了点头,便沿着星河走去,只觉得脚下波平如镜,行走间,如在星河上步步生莲,莲生莲灭,不过须臾间尔。
浩瀚星海,萤萤水畔,走过的便是岁月,走不过的便是流觞。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赤儿看到,百米开外,竟有一女子茕茕孑立,长裙曳地,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倾泻于间,三千青丝如墨倾泻,唯见得一抹云簪轻拈其中。
走近才发现,原来那人竟是站在一方水池之上,水池四周却是连接着多条方才自己走过的星河,而自己只是走在这些星河中的其中一条。
赤儿来到水池边,池上之人才缓缓转过身来,原来竟是城主。
只见她抬起一只素手,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