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主母。
婢女问:“可要去会一会这翁氏?”
沈三姨母哼了一声:“我是长辈,我还要亲自去拜访不成?”
冷笑了一声,继而道:“我倒要瞧瞧她何时过来给我问安。”
*
骁骑军中,阵阵泓宏整齐的喝声响起。
石校尉神色肃严地训着底下的将士,许久之后,似乎感觉到了整个训练场上的气氛似乎微妙了起来。
他琢磨了一下,目光便在训练场上四下环视。
在瞧到一身戎装,凌厉肃杀之气的侯爷沉步走入训练场时,便知这些将士忽然各个绷得笔直的原因了。
或许在旁人看来,侯爷一如既往的严格,那张脸也是冷冷冰冰的毫无变化。可七八岁就跟在侯爷身边的他,怎么会瞧不出来侯爷的变化?
自前几日侯爷忽然说要回军中的时候,石校尉就觉得奇怪了。
明明军中没有急务,侯爷却是天一亮就离开了侯府,来了军中。
更不对劲的是从府中出来,直至到了军中,他就没听侯爷说过一句话,脸上就是连一丝的表情都没有。
石校尉虽然没有过问,却也没能抵住人的好奇劣根性。
他面上肃严地训将士,心底下却是飞速的想着各种可能。
想来想去,终还是觉得是来军中的前一宿与大娘子吵架了。
可大娘子那般温柔,怎可能与侯爷吵架?
再者侯爷话少,与他吵架不过都是对方在骂人,他沉默不语罢了。
但大娘子温柔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骂人?
莫不是侯爷自己一人生闷气吧?
思索间,忽有小兵来喊,说是将军喊他过去。
石校尉连忙敛思,让身旁的将士盯着下边连枪法的小兵,随而转身朝着观望台上的侯爷走去。
快步踩上木梯,走上了只一人的观望台。
停在了谢玦的身侧抱拳一礼:“将军。”
在军中是将军,在府中则是侯爷。
谢玦双手撑在凭栏上,目光冷冽地扫了一眼训练场,视线停在武校尉武晰的身上,问:“我让你观察的结果如何?”
石校尉循着侯爷的目光望去,低声应道:“属下与霍指挥在这段时日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他离开军中的时候,跟踪他的暗探也没有发现半点可疑之处。”
谢玦看着那武晰,压下了眼底的厌恶之色,沉声吩咐:“继续盯着,不得掉以轻心。”
虽暂无端倪,但他没由来的厌恶,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石校尉应了声“是。”
谢玦从武晰的身上收回目光,转身下了观望台。
远处的武晰似有所感,不禁侧头朝着观望台望去。
看到谢玦的背影,双目微微一眯,眼底有几分狐疑。
——是错觉吗?
总觉得近来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谢玦回了帐中,静坐在位上,缄默不语,眼底晦暗不明。
自侯府离开,已经第四日了。
决定回军中,无他,只是烦乱得很,不知如何面对妻子。
在军中这几日思绪也是乱糟糟的,总是忍不住去想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是否离开了侯府,或是已改嫁。
可他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和梦境,根本无法确定她的经历与她是否改嫁她人。
加上回府前的那几日,再到现在已然八、九日。
这些天,谢玦未得一觉好眠,因此额头隐隐作痛。
敛了烦思,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额头。
许久后,手支在桌上,手握拳撑着额头渐渐浅眠。
不过只是浅眠,便缓缓入了梦。
梦中,他似回了侯府,才下马,便有下人说三姨母来了府上。
脚步一顿,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再迈着步子走入了府中,脚下的步子逐快了许多。
回了世安苑,便听到三姨母与妻子说——
“你这孩子没了,都是那老夫人的错,若不是她故意为难你,你又何至于小产?”
“我瞧着老夫人也是故意的,她不想让你怀上谢家的子嗣。指不定等你下回再有孕之时,她还会塞个妾侍进来,让那侍妾暗地里使坏害你与孩子。”
“为了防患于未然,还不如先给玦哥儿寻上两个妾室。”
“这圣人有言,凡为官者,不得妾成群。这玦哥儿有了两个妾室,老太太也不能再往你这院子里头塞人了。姨母瞧着你那两个丫头就很好,若不愿,姨母再给你寻两个安分的过来?”
听不见妻子的声音,但约莫也能知道她心情不悦。
他沉着脸走入了厅中,看到面色寡淡,眼神在隐忍的妻子,还有那多年未见的姨母。
阿妩在瞧了一眼他之后,微微偏过了脸,显然是因姨母这话而对他生出了几分怨。
三姨母一见他,愣了愣,似乎知道他听到了她的话,便劝道:“玦哥儿,你可得好好防一防你那祖母了。”
梦中,他没有言语,而是在妻子的身旁坐下。
三姨母继续道:“你可不能学你父亲那样只生两个孩子。现在你们大房子嗣薄弱,除了兰姐儿外也没个帮衬的,也不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