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密密麻麻摆放着各种多肉植物,以及类似于吊兰之类的。
都是些比较常见的花草,甚至在海洛商学院的花店里几乎都能找到。
“婆婆,你能帮我把最里面的那盆拿出来吗?”
摊主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脸上布满了皱纹,年纪估摸着也已经有七十多岁,她听到夏宁的话,暂时停止了和周围的老朋友们闲聊,从座位上起身,拿起搁置在一边的老花镜戴上,然后慢慢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阵捣鼓后,只见其从中捧出一盆苍翠欲滴的“草芽”。
摆在他们面前时,夏宁似乎并不是很确定,于是询问道:“婆婆,这个是满天星的幼苗吧?”
老婆婆点头表示肯定,对她上下打量一番后,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接下来的态度忽然由平淡变得异常热情,甚至还拉住了手,说:“姑娘哪里人啊?多少岁了?有对象没?要不要婆婆给你介绍一个?”
开口就是连珠炮似的问题。
“……”
夏宁还有点在状况之外,自己这是遇到做媒的了?
虽然无语,但还是婉拒了老婆婆的好意:“谢谢婆婆,还是不必了。”
“小姑娘你先别急着拒绝,且听老婆子我跟你讲,对方是海都本地人,各个方面都相当不错,还是个帅小伙,很多姑娘争破头都没让人家瞧上眼。”老婆婆并没有罢休,而是继续游说,试图摆出条件来让这个姑娘动心。
然而听罢,某人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如果真有您说得那么好,优质的男生到哪儿都吃香,根本就不需要您操这个媒婆的心,好不?
不过吐槽归吐槽,再多的内心戏到最后还是化作了暗地里的一声叹息,而且还得保持微笑,毕竟人家也是好心没恶意:“真的不用了,其实不瞒您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此言一出,老婆婆的视线瞬间转到了几米外的程非臣,只瞟了一眼,就又看向夏宁本人,语重心长的说:“你说的男朋友就是旁边的那个外国人吧,婆婆是过来人,听婆婆我一句劝,不要相信外国人的花言巧语,他们的习俗和人生观念与我们大为不同,不如国内的踏实,你这样子日后是会吃苦的。”
她抿了抿嘴,有点憋屈。
他们俩不就穿了风格类似的着装嘛,怎么谁见了都以为是情侣?
其中最无辜的还要数程非臣。
不仅躺着也中枪,还被含沙射影的内涵了一波。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老婆婆的说话声不算大,但也足够让程非臣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他朝这边走近了几步,操着一口流利的海都话说:“很抱歉,我想说明一下,我不是外国人,是个正儿八经的国人,户籍在海都。而且,我想矫正一下您刚刚的说法,外国人也并不是全都像您描述的那样,至少在我外公的e国那边,所接触到的人也大都是些热情善良的人,他们也都非常疼爱自己的女朋友,或者是媳妇。”
听完这番话,老婆婆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而夏宁见状,就更无语了。
她不就想要买盆满天星幼苗吗?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扯到做媒的问题?现在还上升到了民族偏见的层面。
好家伙!
于是,只能由自己开口缓解这个略显得微妙的场景:“婆婆您不用太在意他的话,他没有恶意,而且您刚才说的话确实是有点偏颇了,每个地方都会有好人和坏人。您说的也没错,选择的时候,女孩子一定要擦亮眼睛。”
给了一个台阶下,老婆婆的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但事实证明是自己想得太简单,她低估了这老太太对做媒这件事的执着程度。
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是没打算放弃,于是退而求其次,非要让夏宁留个联系方式。
近乎无礼的要求,身旁的人正欲开口,却被当事人的一个眼神制止。
最后,夏宁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老婆婆很高兴,说什么都不收这盆满天星幼苗的钱。
……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饶有兴致的端详着手里那盆充满生命力的绿植。
这时,沉默了良久的人才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把号码留下?”
闻言,夏宁莞尔一笑:“你的学习能力很出众,但还是低估了有些人的执着程度,如果不过分,满足一下也好过纠缠不休,最后落个大家都难堪的局面。”
程非臣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他的态度变得严肃凝重:“如果别人借此来骚扰你,又怎么办?”
“这年头注销一个电话号码还是很简单的,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
她笑了笑,话锋一转:“搞事情的话,我不介意让这个人尝试一下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
带了点轻蔑和蛮横态度的做派,他是第一次见识到,非但不觉得突兀,反而比之前看起来要更顺眼,更真实。
忽然,夏宁又说了一句话:“你害怕这样的我吗?”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