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团团的白色小崽子打着瞌睡, 被侍女套上繁杂的和服。看起来才十岁不到的小崽子今天似乎十分乖巧。
他站在榻榻米上,不知道是昨晚玩游戏玩太晚没睡够,还是别的什么, 脑袋一点一点的,说不定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要栽到地上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 白发小孩立刻睁开眼睛, 苍蓝色四处张望, 想逮住调笑他的那个人。
见五条悟不服气地瞪着他, 菅原道真笑了笑, 到他旁边席地坐下, 咒灵自带的繁杂公卿直衣层层叠叠堆下来,一同柔软下来的还有那头躁乱的红发。
他示意帮五条悟穿繁复和服的侍女退下, 自己接手了这个说简单也不难的任务。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勾住一段下垂的发梢, 握在手里。
张狂却不毛躁,柔软冰凉的红色落在掌心, 五条悟捻了捻, 指尖掠过顺滑的触感, 他抱怨了一句:“今天会好无聊。”
今天对小五条悟来说超级无聊。
马上就是参拜先祖的仪式, 麻烦的流程,繁杂的祖制, 还有这件衣服, 天知道都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还有这种封建礼制,要不是为了有趣的乐子, 五条悟保证谁都拉不动他。
“同意, 我也觉得无聊。”菅原道真一边拿过和服, 很有共同语言的点点头, 但他参加的理由和五条悟一样,都是为了有趣的乐子。
五条悟抬起双手,让大人把腰带系上,自己则在菅原道真的臂弯里抱怨个不停:“困死了。”
从被从被窝里叫起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真的是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菅原道真有模有样地在系腰带:“谁让你昨天晚上一定要凌晨三点才睡。”
五条悟跳起来撞菅原道真的脑袋,大叫一声:“那是因为游戏没有通关,不用睡觉的家伙不要在这里啰——嗦——!”
菅原道真笑嘻嘻地偏头一躲,小白团只能撞到他散落肩头的红发,困到极致的五条悟一下子撞上去,下意识蹭了蹭,凉凉的,很舒服。非常适合补觉。
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五条悟靠在老祖宗肩膀上,把脸埋进凉凉的红发里咕哝:“但是我真的很困。”
扎了个不伦不类蝴蝶结的菅原道真沉默,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咒灵没有这些世俗的烦恼真是太好了,然后迅速眼神示意退守一边的侍女过来帮忙。
菅原道真问:“那你还要去吗?”
五条悟打了个喷嚏,拨开扫到鼻子的红色发丝,再次咕哝:“去,肯定要去。”
“继承实权代行的仪式本人不去怎么能看见其他人的表情。那一定……。”五条悟又打了个哈欠,整个小脸红扑扑的,这个厚实宽容的怀抱太适合补觉了,瞌睡虫迅速占据清醒。
但是他要坚持把话说完:“……那一定非常好玩。”
菅原道真看着侍女重新系好腰带,认真地学习了一下。
感慨自己果然不适合这些,然后果断放弃转移注意力到怀里半梦半醒的小崽子身上。
“你是指在他们在参拜画像还是本人之间犹豫不决的时候狠狠的嘲笑老迂腐,然后把族里的长辈拉下来把我推上主位吗?”
提及乐子,五条悟睁开眼振奋了一秒:“当然!我才不拜烂橘子!”
下一秒继续安详闭目补觉。
可谓是详略得当了。
“我想再睡一会儿。”五条悟闭着眼睛翻来覆去:“要是就这么过去的话真的会在现场睡着的,啊——烦死了,这些破制度时长还有多久,要是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就好了,一觉睡醒就到地方了。”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拿下了第一名,还没看呢……等会我要拍下来……留个纪念……”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着说着,最后就只剩下鼻息里吐出的细微声音了。
菅原道真戳了一下五条悟的脸:“悟?”
毫无反应。
换平时已经自诩小大人的五条悟这个时候早就蹦起来了。
现在要是问他有没有睡着的话说不定会得到一只死鸭子嘴硬一定要说自己没睡着的人类幼崽呢。
菅原道真轻笑一声,展开手臂轻轻托起白发小孩,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按在五条悟背上保证他不会掉下来。
梦里的小崽子梦呓地咂咂嘴,往老祖宗怀里钻了一下,像只毛茸茸的白色毛绒团子,在充满安全气息的鸟窝里挤来挤去,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心安理得地睡下。
“菅……”
旁边的侍女刚想说这不符合礼制,就被红发咒灵森冷的目光打断,只能小心地咽回去,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何等让人望而生畏的纵容和宠爱。
不容任何置疑。
从五条本家去往传统的北野天满宫需要很长一段距离,顾及怀里正在补觉的人类幼崽的心思,菅原道真没有一个术式直接转移去京都,而是悠悠地抱着他上了五条家准备的车。
然后,负责五条悟的各种贴身事务的侍女就眼睁睁的看着红发咒灵给五条家那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小少爷扎了满头小揪揪。
白色发丝集成一束,虽然没有皮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