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一点的。”
终于, 对方屈尊降贵般地开口。
“世界之间的参差吗?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长泽时礼想了想,有些事情太久远他都要记不清了,他数了数过去的年数, 大概有:“应该是在见到悟之前, 我还没找到他的时候。”
“唔, 有点远了。”
“在那之前我先去找了一遍宿傩,我知道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会是正义的一方, 所以我给他留下了我身为菅原道真可以留下的一切庇护, 无论他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预他。”
“说实话,把自己的全部咒力都浓缩成祝福形式的咒纹真的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当时要是一不小心被那孩子发现了他会很生气的。”长泽时礼歪了歪脑袋,笑着弯下眼眸, 用诙谐的语调掩下眼底的温柔。
“不过,可惜我没有找到。”
“因为他们相隔千年, 脆弱的世界不会让未成型的正义和早就成熟的邪恶提前发生冲突,我可以这么解释吗?”
见对方依旧没有回话, 长泽时礼摆摆手, 他放下这个抽象的解释,说起了更容易听懂的一种:“不过还是另一点更好让人意识到这些还没有磨合好的差距。”
他说,长泽时礼重新托着脸颊看向窗外, 百无聊赖地继续敲打桌面。
“我让朗姆发动了潜藏进多个政域的卧底, 发现黑衣组织和港口Mafia的重叠之处一团乱遭,同样是我以长泽、正冈之名统治的地盘发生了由于无法确定领主而产生的摩擦。”
“各地港口现在属于靠航运发家的港口Mafia很合理, 却没有细究黑衣组织会不会对这方面有过对应的笼络, 两者的冲突不好好解决的话可能会导致某些经济发展瘫痪吧。”
长泽时礼笑了笑, 似乎是在笑死板的规则不懂人心本恶。
“还有贝尔摩德那边传回的消息, 只兼顾本国、也就是眼前的世界而忽视外面的细节,这点不是什么好习惯,建议改进。”
敲打桌面的声音很钝,但每一句都钝进了对方心里。许许多多的算计在这一刻成型,成为了今天的铺垫。
无法想象长泽时礼到底是什么时候做下这些的,明明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咒术和异能都不再是他的优势,最初也不知道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动。
他仅有的是阅历,还有狠戾和决绝。
祂冷冷地接话:“所以你设下今天的局来引爆还只是摩擦的不稳定,彻底毁坏未来,彻底疯狂。”
世界为什么一定要长泽时礼死呢。
很简单,理由简单到令人发笑。
因为他不是为名请命的菅原道真,也不是一切为了横滨的正冈子规;他是乌丸莲耶一手提拔上来,顺应时代的外来者,乌丸集团和黑衣组织的Boss。
在宫野志保第一次加入黑衣组织的时候,他曾经让人用狙击枪瞄准过那个年轻的天才科学家;又在琴酒坐上云霄飞车之后,他还亲自去过阿笠博士家门院外,仅仅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和那位小侦探见过未曾谋面的一面。
对长泽时礼来说为了组织杀死几个普通人是理所当然的,但对世界来说不是的,所以这个杀死了乌丸莲耶的人必须死,再让下一个人来接替他的位置。
他们为此对峙很多年了,没有谁让步,没有谁服软,从始至终,一如既往。
“是呢,就是这样。”
长泽时礼笑着点头,没有反驳。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会抱怨世界为什么对他那么恶劣,只会用自己的办法为自己挣得活路。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窗外,见到芥川龙之介径直走向这边,扭头又能看见从后厨推开门,带着诸伏景光出来的安室透,冲他的老朋友眨眨眼,笑容更加放肆。
“哦,要开始了呢。”
杀戮、混乱;长泽时礼拉下水的不只是港口Mafia和黑衣组织,还有整个世界的阴暗面。
企业家长泽死去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串联在他身上的那些人情世故,这些情仇可以成为下一任遗憾的人脉,也可以成为崩坏的导火索。
如果眼下这场谋杀成功,那么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冲突都要开始了。
“你的回答是什么呢?世界。”
依旧没有人回答。
静悄悄地,只有安室透带着诸伏景光靠近的脚步声,他们像是看不见长泽时礼对面的存在一样走了过来。
只打开了小灯的咖啡厅在夜间像是飘忽的萤火虫一样,悄无声息地闪烁。
“绿川先生,你们来了。”
长泽时礼起身迎上去,他没有再关心其他事情,反而专心和两个‘恩人’寒暄起来。
门外的港口Mafia即将接近,但长泽时礼却偏偏能引导着从内厅向他走过来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转变为背对着橱窗;他擅长话术,不然不会就连善用人心的森鸥外都在他手上着了道。短时间内——至少港口Mafia靠近之前的这几分钟里,两人的心情不会太紧张。
明知即将遭遇生命威胁,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自己逃走呢。
因为无处可逃吧,那可是主宰了里世界三十余年、名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