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说两句话就走。
晴明沉吟,组织了一下语言,“菅原大人跟你说过的风险就在这里,他需要时刻将所有势力的动向掌控在手里。”
京都术师三大势力:以藤原为代表的守旧派;以贺茂为首的中立派;以菅原为首的革新派。
除了贺茂之外的两个派系完全呈现水火不容的状态,但主要矛盾还是朝堂上的问题。
于是为了打压术师官场两手抓的菅原道真,也为了获得进一步的话语权,藤原氏扶持了禅院。
“从上奏废除遣唐使*开始,革新派和贵族之间的矛盾就激化开了,针对菅原道真的手段层出不穷,所有敌对术师都在阻止他活到咒术盛世。”晴明说,重复了一条京都的流言:
“‘如果再给菅原道真二十年,他将成为所有术师合力也无法杀死的强者。’”
所以菅原道真不能活着,也不能让他的改革成功进行。
他必须死在咒术盛世之前。
让所有术师趋之若鹜的咒术盛世是一个很抽象的形容,历史记录只有飞鸟至奈良时代短暂的出现过这样的盛世,先驱阿倍仲麻吕*远洋前留下的只言片语描述过那样世代里发生的事情。
再就是天元大人这样的术师遗留了下来,作为时代的证明。
可就是这样简短的实例证明也足够了。
“因此就处境来说,菅原大人是无数咒术师向往的强者,也是朝堂上所有官员的敌人,他要做的事情很多。”
宿傩问:“他有多强?”
晴明答:“很强,强到违逆天命,但却无法违抗民心。”
“也许菅原大人在把希望寄托你身上,不过谁知道呢,菅原大人的心思一直很难琢磨。”
连忠行老师经常都被气得不轻。
宿傩垂头,什么也没说,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无论怎样晴明都不会去干涉。
他是贺茂忠行的门徒,隶属于阴阳寮,在自立门户之前需保持中立。
小孩子的脚程不快,抵达休息的宅院时太阳已经晒干了露珠。
白衣乌帽的阴阳师正与一个和服贵族在走廊下谈话,阴阳师眉目间带有怒气,想出门,但频频被拦下来。
在阴阳师忍不住想动手之前,院外传来一句呼喊,“保宪师兄!”
和服贵族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了。
贺茂保宪的心情却轻松下来,直接快步绕开和服贵族,“晴明!”
迎门进来的小孩是两个,贺茂保宪脚步一顿,问晴明,“……这是?”
“这是我捡的学生,天赋异禀的那种哦。”红发咒术师从天而降,一手按在贺茂保宪肩上,把这个年轻的阴阳师吓了一跳。
“你们俩走路很慢诶。”咒术师俯视两个小不点,他们俩还没开口,贺茂保宪就没好气道:“所以您是把他们俩丢下了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您才会做出这种事。”贺茂保宪太了解菅原道真了,什么把写一半的文书落在贺茂忠行案桌上之类的事他完全做得出来,根本不会思考重要的文书如果被藤原拿走对他又是一本参奏。
“对,是我。”长泽时礼直接承认,他横眸扫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藤原氏贵族,勾起嘴角对那人笑了一下。
“对了,有件事我还要问问你,保宪。”长泽时礼说话的时候目光不对人,反而一直看着那边的贵族,“晴明没事来这里干什么?他还不到录入阴阳寮名册的年纪吧?”
贺茂门徒是没理由给阴阳寮办事的,除非他提前进入阴阳寮才能被外人的委托算计。
藤原贵族后退半步,冷汗直下。
菅原道真不是上奏休假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碰巧撞上了这件事?
“菅原公。”贺茂保宪冷静喊道。
“嗯?”长泽时礼抬头,“要说什么?”
“这是父亲说如果我碰到你就给你看的信。”贺茂保宪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递出一封信。
“?”
长泽时礼接过来把信拆开,上面只有简短一句话。
来自好友的斥责信使长泽时礼咂舌,看完直接指尖咒力聚散的火焰给信烧了个干净。
“保宪,来给我和我徒弟安排个房间,我累了。”
贺茂保宪松了口气。
幸好父亲有先见之明,否则绝对会出问题。
不过这口气贺茂保宪还是松得太早,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发现红发咒术师已经早早的等在里面了。
“哟,回来了。”
长泽时礼跪坐桌前,手里端着顺来的点心,桌面上茶水浮动,已经没了热气,显然等了有一会儿。
“我走之后那些家伙们有露出尾巴吗?”
贺茂保宪无奈,“没有,至少明面上很安静。”
“京都变动不大,您上奏休假后除了晴明的式神小比之外没发生什么事。”贺茂保宪行至桌边坐下,一手拂过桌面上的茶杯,茶梗晃晃荡荡,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占卜失败了。
“藤原支持新咒术世家这件事贺茂知道吗?”
“您是指禅院?”贺茂保宪端起茶杯,吹开水面漂浮的茶叶,“禅院和藤原往来确实密切了不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