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清茶,清香飘散。
谢子羽默然不响,取下了琴,潺潺如水的琴音响起,心上漫过一种悔,惜往矣。
素素淡淡,弦弦琴音,泛黄昨日,云南星的眼前似浮现出曾经娉婷的身影,本该平平常常过这日子。是这一曲《哀筝》,将央儿卷入了万劫不复的百钺纷争,百感交集。
“这一曲,是你传授予央儿。其实西沧之内,还有另一位也精通此曲。”云南星慢慢道出。
“何人?”谢子羽停下了手,冷漠看着云南星问道。
“她居于太师府,于你也算是旧日相识。”云南星道。
“兄台真是说笑,你到底有何目的?”谢子羽隐隐觉察道。
“若是念着故人之情,谢兄可去太师府一探究竟,还望代我转交些果品给这位故人。”云南星依旧卖着关子。
“除了复仇,其他之事,与我何干?”谢子羽冷淡回绝。
“你是她的授业之师,若是错过了这次,恐怕今生难再相见。”云南星吊着胃口道。
“我何来什么徒弟。”谢子羽摇了摇头。
“真是狠心。将人当成复仇的棋子,之后就将人忘了。亏得她曾经视你为二哥。”
谢子羽听着云南星的一字一句,心中一震,疑窦丛生,问道:“你想图什么?”
“她为你做过事,若是你念着故交,代我送些果品。”云南星显出诚恳之意。
谢子羽身在西沧,对于云家目前的处境略知一二,意外云南星的到来,更是意外云南星口中的“她”。谢子羽走近了云南星身边,伸出了手。
云南星一笑,双手奉上了果品。
“是否可以打开一看?”谢子羽问道。
云南星点了点头。
真是奇怪的果品,梨里混着枣、姜、芥。谢子羽心下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又看了看云南星,说道:“想必是急事,既然来了,那便随我一起去太师府。”
谢子羽早已收到太师府请帖,搁置着,万万没想到竟会派上用场。
承武略眉头一紧,瞪了一眼云南星,心里嘀咕着:“深怕不被抓,简直去太师府作死。”
人皮面具下,云南星反而皮笑肉不笑着回看。
承武略与云南星顶着人皮面具,且又换了一身随从的衣服,捧着精美的食盒。
承武略暗含怒意,想不到云南星到了自身难保这番田地,云南星那厮居然还念着可恶的崔氏。承武略想甩袖离去,心里又有些作怪,不屑着崔留央的同时不知不觉也就跟着去了太师府。其心中更是觉得那崔氏,真真切切是个害人不浅的妖精。
听闻谢子羽登门拜访太师府,也是令崔留央意想不到。那个心中只有复仇的人,竟会前来与其相亲?留央犹豫而不决着抚着琴,说不出的滋味。
故人已等在堂屋。
远远围墙,见与不见?
蝶儿忙飞,隐隐花丛。
墙隔故人,重重心思。
芊芊细手,拨弄琴弦。
老夫人又遣人来催着留央几次,留央越是愁不尽,思绪良多。太师府的丫鬟笑意盈盈着将谢子羽送来的食盒,递交给了崔留央。
崔留央打开食盒,继而合上,一笑置之。随后在做女红的盒子里,翻找出一些有用之物放入了荷包。继而命侍女取了一把古琴相随,黯淡的心顿时晴朗了起来,满心欢喜着向着堂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