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羽辗转多处院落,寻着似曾相似的身影。
“终于找到你们了。”谢子羽喜出望外地气喘吁吁道,注视着崔留央。
打断了沉浸过往的崔婆婆道:“小伙子,你找谁?”
“谢哥哥,你怎么了?”百里佳显然被吓了一跳。
“崔姑娘,我有事相求。”谢子羽也不拐弯抹角着道。
崔留央难以置信地看着布衣男子,男子是在逗她吗?
“崔姑娘,能否助我一臂之力?”谢子羽诚恳问道。
“求我?”崔留央心虚,自己都求靠无门,眼下跳出一个男子,想让她出手相助。能助什么呢?没头没脑的话,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
百里佳道:“谢哥哥,你有事,可以找我阿爹。”
“崔姑娘,能否借步说话?”谢子羽道。
“不用这么神神秘秘吧?你说怎么帮吧?其实……我也不过一介普通平民百姓,你别抱太大希望。”崔留央老老实实道。
“莫要妄自菲薄,很简单。姑娘能否去趟百钺?”谢子羽道,“你大可放心,我会为你准备足够盘缠。”
“百钺?让我去百钺?为什么?”崔留央被男子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似乎也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让一个女流之辈去那遥远的地方。
谢子羽脑海中浮现另一个面孔,道:“听说你是云南星的妻子,是吗?”
“的确是。”崔留央点点头,倒吸一口气,心里估摸着男子的真实意图,“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才书房里闲聊,百里将军提到了有关你的事。云南星跟我是好朋友。”谢子羽道。
听到南星公子的名字,留央抑制不住问道:“公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他去了百钺。”谢子羽道。
百钺,崔留央只听人说起过,那边战乱纷飞。公子若是从牢狱出来,不该是回家要紧吗?为什么会去了百钺?布衣男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她不得而知。崔留央没有接下去,只是默默听着。
“你如今知晓南星去了百钺,你想去吗?”
“让我想想。”留央大窘,乱了方寸,更是困惑布衣男子的目的,弱声回应道,“公子为什么会去百钺?”
“他与我一样,身负大仇。此去百钺,乃是为父报仇。”
“报仇?”崔留央局促道。一头雾水,事情来龙去脉都无从知晓,到底报什么仇呢?云家老爷不是自缢而亡吗?
“南星在百钺,你想不想追随他?”谢子羽试图说服崔留央,他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简单的崔留央,对于复杂又太过突然的事,顿时不安起来。她是公子的妻子,没错。复仇大事,当妻子一定要相随吗?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家中云老夫人及云夫人需要照顾。若是我去百钺,只会给公子拖后腿。”崔留央头低得很低,心里很虚很虚道。难以掩饰的恐惧,自眼睛显露出来。
“你去,说不定南星可以多个帮手。百钺国主指手为天,只怕云南星斗不倒他,事情败露,可怎么办?”
留央听着慌起来了,头低得更低,心跳得更乱。她能干什么?去刺杀吗?杀个鸡,她都手抖,更何况是杀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她做不来。
还没等到留央回复,捎话的仆从过来,将军特地邀请崔留央过去书房一叙。
从崔留央得知云南星去了百钺,心不再平静,脸上很显然不知进退的为难。
随着仆从来到书房,崔留央魂不守舍,脑中一片混沌。不知要跟将军说些什么。原本她想着救公子出牢狱,可现在呢?
其实没有必要见将军,不是吗?公子已经出狱了,不是吗?她搜肠刮肚,说不出话了。甚至根本静不下心,让她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见将军。
“乡姑,你站在门口当门神吗?”承武略一记白眼,冷眼道。
崔留央闻声望去,幽幽书房内还有一个尴尬的人,牡丹楼里抱过的“救命稻草”。耳朵又烧得红红,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崔姑娘,进来吧。”百里库道。
崔留央费力跨出步子,进去了,站在一头,傻傻立着。
“坐吧。”百里库又道。
崔留央应声而坐,目光在百里库与承武略之间来回扫着,结结巴巴道:“不知将军何事找我?”
“子羽的事,你是否应允下来?”百里库道。
子羽?谁是子羽,那个布衣吗?崔留央咬着嘴唇道:“去百钺是吗?”
“考虑好了吗?”百里库道。
“南星公子是不是已经出了牢狱?”崔留央确认着。
“南星已去了百钺。”百里库道。
“哦。”崔留央转头控制住泪,发现其实从头到尾,自己都是傻傻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傻傻地以为公子在狱中受难,傻傻地以为自己在救公子。事实上,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蛋。
“云老夫人知晓吗?”崔留央心真得很痛很痛,勉强收住泪,低声道。
“恩。”百里库点头道。
可见云家始终没有将留央当成自己人,悲凉漫过心头。
这辈子还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