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那种干扰佳肴美味,最是适宜配蟹食用。
这陈帝,竟这般自来熟的模样,可越是这般,却越是令人心神不定。他看起来好似随意,玩笑间闲扯着旧事,又屡屡打破君臣尊卑,但素来君王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所见的,并非是心中所想的。乃至极大的可能,是相反的。
如是这般想着,裴贞婉放下手中半只蟹,嘴唇动了动:“陛下。”
“等我吃饱再说,”陈帝仿若知晓,依旧神情随意,指了一下碟中看似孤单的半只蟹,挑了挑眉,“凉了就腥了,你快吃,吃完再说。”
裴贞婉仍欲发话。
“食不言。”
不由摇了摇头,方才话最多的便是这位陈帝,此刻讲出食不言的话也是他。罢了。
这一餐吃的当真是许久,陈帝食欲大开,那八样菜肴几乎都用了一半,又饮了两盅蟹翅羹汤。何保带人伺候着,在那金制的盥洗盆瓮中漱口净手,又用热腾腾的丝帕在面上敷了一会,便也依样学了一遍。
待何保带人又退了出去,陈帝起身踱到窗边。此时后殿的窗扇全开,站在殿中便也可看到空中高高挂着的那一轮圆月,在正殿飞起的檐角掩映下,确是别有一番姿色。
“你的名字叫贞婉?”
“是。”
“到我身边来。”
裴贞婉轻轻走了过去,帝王之旁,窗畔之余,恰有刚好容下一人的位置。身子方立定,便有一只手臂自身后环上来,握住她另一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