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果的头上还有擦不净的液体,头发被粘成了条。她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压抑着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冒出来,碎心的痛。
没多久,看热闹的人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指指点点,凭空捏造的流言在上下唇的翻飞里肆意流传……
四周的人声惹得杨克浑身是火,他手扶于小果,焦急地等着周蔻远。
教务副主任刘宾跟几位老师还在劝于小果:“于老师,先回学校,好吗?警察来了,我们一起把事情调查清楚。”
于小果不想回答,她也回答不了,此时的她只想逃离,逃离这里的人与事,逃离这里所有的声音,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杨克忘了一个警察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好证据录制好证言,他已经擦净了能擦掉的全部鸡蛋粘液,无法接受她被人围观还被刘宾他们催逼:“于老师不回去了,你们先回吧!”
刘宾很为难:“于老师不回去,案件不太好处理吧?”
周蔻远的声音突然就插了进来:“别劝了,她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他冷着脸,浓眉之下的双眼寒剑般阴冷,边说边随手脱下黑色的长风衣,把于小果从头裹到脚,微微一弯腰,双手一抱,带着她,挤过围观的人群,头也不回地飞快上了车……
猝不及防的围观人群盯着他俩消失处的车子,窃窃私语:
“这男的是她老公吗?”
“不是哦,这个于老师才离婚几个月吧!”
“这男的对她真好啊!”
“你们没注意吧,那个警察对她更好哦!”
“这个于老师怎么这个样子?招惹谁了?”
“听说被王铮老婆当着全省教师代表的面给羞辱了,骂她勾引王校。”
“真的吗?她会勾引王校?刚才那个男的又帅又高对她又好,干嘛要勾引王校?肯定是王铮老婆诬陷人家了。”
“什么诬陷啊?现官还不如现管呢,也可能她图王铮为她工作开绿灯呗!现在的女人能有多少节操,得到便宜就行。”
……
无奈地看着周蔻远的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刘宾叹了口气:“算了,回去吧!”
杨克看了看手机,锁着眉头前往古中的保卫处。
*****
周蔻远的车在路口拐弯后,上了高架。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高架上车轮滚滚,周蔻远的车穿行在车流中,风驰电掣。手握方向盘的他沉思着,心口被重重的心事堵着。
到目前为止,于小果没说过一个字,既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主动说话,一动不动地躺在后座上,仿佛那里压根没她这个人,一丝声响都没有。他回头看过好几次,她始终保持着他最初放的那个姿势。
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思虑再三,查询了吴瑞恩校长的电话后,他打了过去,铃声响了好久后,有人接了电话:“你好!”
周蔻远本想好好说话,说着说着,口气就变得凌厉:“吴校长,你好。我是于小果老师的家人。你们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一个性子温和的女老师逼成现在这个样子?”
吴瑞恩的口气含着歉意:“对不起,都是我们工作不到位。事件正在调查中,以警方公布的结果为准。于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周蔻远对他公事公办的口吻很不满意:“吴校长,于老师现在的状况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到吧!学生有各种法律条文保护他们,请问,有保护教师的法律条文吗?于老师每天起早贪黑辛勤工作,她这样的素质和付出在别的行业早就出类拔萃了,你们就这样回报她吗?”
吴瑞恩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件事真的防不胜防,闹事的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教职员工,而是一位家属,谁能想到她会发疯呢?”
“你可别用发疯两个字为闹事者开脱,她能这样有恃无恐地丧心病狂,肯定跟你们学校的管理有关,你们学校鸡飞狗跳、鸟烟瘴气肯定由来已久了。”
“对不起,我有责任!请你好好照顾于老师。我们一定不庇护闹事者,她一定要为她的言行付出代价。”吴瑞恩的声音诚恳而真挚。
周蔻远奇怪:校长如此通情达理,学校为何如此混乱?本想继续责问,留神一看,刚才只顾生气,车子已经错过下高架的路口了,只好挂掉手机,准备把车开到前一个路口再转回来。
这时,车后座传来于小果虚弱的声音:“远哥,去我妈家。白云路状元巷12号。”
周蔻远本想带她去洪武公馆休养,听她这样说,不敢怠慢,急忙应道:“好!”
于小果动了动酸麻的身子,深深地呼吸着周蔻远衣服上的气息,鸡蛋臭离自己似乎远了一些,结成条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压在脑后,牵扯得头皮有些痛。
在刚才一动不动的状态里,她想到了自己的亲娘,娘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才等来与儿女的团圆,她今天的遭遇比起娘,绝对算不上什么,她不能让娘难过让哥哥担心让周蔻远怜悯。哥哥对自己的好与关心足以毁掉王铮一家,而周蔻远对自己的怜悯会动摇他俩的未来。她爱哥哥,不愿他为了自己毁了名望,她爱蔻远希望他俩的未来建立在纯粹爱情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