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工藤优作的脑海中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望着面前的人,声音梗在咽喉。
黑泽阵见他如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工藤优作趁着忏悔室里面的人还没出来,赶紧道:“要对圣女大人有信心。”
“信心?”
他这么说黑泽阵更不乐意了, “你觉得我会输给他们?”
工藤优作:“?”
不是你问我的吗?
他还能说什么。
说那两个长着童颜的家伙比你小不了几岁, 也就是娃娃脸不显老, 过两年留个胡子年龄感就会上去了?
等一等, 他为什么要顺着黑泽阵的思维去分析这个问题。
他们之前不是在谈正事吗?
工藤优作陷入了沉思。
让他去处理情杀案他很在行, 但要解决这些破事……
他又不是恋爱综艺的观察员, 黑泽阵和圣女之间有什么烦心事和他有任何关系吗?
工藤优作表情严肃, 正想出声把话题从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地方,扯回到圣女那“不老不死”的体质上。
忏悔室的大门忽然从内部打开。
从屋内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墙壁上仿烛台样式的灯火将他银色的发丝折射出一丝凛冽的寒芒。
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 他苍翠般的瞳色像是林间一湾静谧的湖泊。
赤井秀一缓步向外走出。
门外原本似乎是在交流的两个人猛然转过头,顺着开门声齐齐向他看来。
赤井秀一愣了愣, 望着面前两个表情格外严肃的人, 眨了一下眼睛。
他忽地产生了困惑:“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问题那可大了去了。
上一个有关年龄的破事还没完全解决, 工藤优作本想先把话题引回到正轨上。
结果在最不该出现的时间点,赤井秀一从里面出来了。
不管圣女是不是想睹物思人,事实都摆在面前。
两个银发绿眼的人面面相觑地站在他旁边,倒显得他很不合群。
空气仿佛忽然凝结。
此刻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清晰可闻。
工藤优作掩饰般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视线从身旁的两人身上移开。
他微微偏过头,想表明他本人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等一下, 他不是本来就和这件事无关吗?
工藤优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思考速度太快不是一件好事。
圣女在对于日常关系的处理上就像个小孩子。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的思维跑偏,就已经开始操心得像个老父亲了。
所以他这算是什么?无痛当爸?
可他留下来帮圣女, 不是为了去……拯救世界的吗?
工藤优作忽然也对教派(和自己)的前途产生了迷茫。
他在一边默默地思考, 而一旁的两个人也意外默契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无言的沉默总是让人心焦。
赤井秀一在问出那句话后, 明显也意识到了场面的不对劲。
面前那个陌生的男人在他出来后就一直盯着他。
赤井秀一眉心紧皱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望的眼神却也丝毫没有闪躲。
他仿佛天生自带着挑衅的基因。
在这样的场面下,赤井秀一的下颚微微扬起,用格外公事公办的语调向面前的人通知道:
“圣女大人让你们进去见她。”
他在出来前并没有想过会见到除工藤优作以外的人。
但赤井秀一的直觉在见到黑泽阵的那一刻,就疯狂地警告起他,让他需要立刻占据主动权。
赤井秀一补充道:“或许你们现在该进——”
黑泽阵理都不理他,直接打断他的话。
他侧头问旁边的工藤优作:“这也是‘神眷者’?”
明明他的语调和之前并无不同,工藤优作却莫名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回过神来的工藤优作不想管这些破事。
他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圣女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就让她等着。”
黑泽阵才没心思和他们玩什么上下级的游戏。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按规矩来。
让青木优等着怎么了?
她都等几年了,再让她多等一会。
工藤优作还没回话,站在他旁边的赤井秀一却因为黑泽阵的态度仿佛忽然理解了一切。
在教派里,工藤优作不可能会让对圣女不敬的人长期留下来。
面前这个陌生的人,大概率是新来的。
赤井秀一问:“新人?”
黑泽阵:“……”
也不管他是不是默认,赤井秀一继续道:“做神眷者需要学习的事情有很多。”
简直不知所谓。
眼见黑泽阵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
工藤优作直接把脑中的警报值拉到最高。
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忽地,从门内传来一声空灵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