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尸体中,李深对于自身的伤势打量了一眼,狂笑出声:
“痛快!”
“痛快!”
“大丈夫当如斯也!”
拿出从老混蛋身上摸出来的伤药洒在手臂上,后背上,又随意自身上的里衣撕下了几块布条,缠绕好,他便拖过狼王的尸体,用杀了它的刀,割下几大块肉来。
连皮毛都没清理,就着火一烤,囫囵着填了肚子。
李深打了个饱嗝,靠坐在了一颗大树上,抬头望了望天,昏暗不已。
他走了已经有一个月了。
苏良玉,估摸着她那叔父、姨母都回来了。
这会子,说不定又在相看什么人家呢。
那叫郑石的家伙,或许也会是其中一员。
“娘老子的,苏良玉那女人,怕是要开心死了吧!”
激战过后,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痛意,李深心里烦躁。
偏偏他一没事停下来,脑子里就涌出苏良玉,说实话,走了后,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不甘心。
所以这一路,他才越走越偏,就是故意挑了深山老林子钻,寻摸着找些东西打发精力。
但接下来怕是不行了。
一来,这次伤的重了,山林子里再碰上什么凶猛的畜生,他也是有些应付不过来。
二来,天太冷了,山林里找吃的愈发困哪了,这群狼,是他今天一天唯一瞧着的能吃的。
他只是寻刺激打发精力,可没想着要将性命交待在这里。
歇息了会儿,李深便准备退出这山里,寻个城镇休息两天了。
一路摸索着出去,李深运气还挺好,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路,在林子外围的地方见着了自己的那匹马。
一个口哨过去,那马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李深瞧了,没好气地扇了个巴掌过去,“没出息的东西!”
那马倒也不恼,欢快地使劲拿脑袋拱着李深,李深不慎,叫那马蹭了下伤的右手,倒吸一口冷气,又是一个巴掌,才总算叫那马安歇下来。
身上有伤,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李深也有些乏了,如今寻着了马,他也不会是个故意为难自己的人,跃上马,用没伤的那只手,控制了缰绳,便也不管了。
只要不是往山林子里钻,总能找着个住人的地方。
李深虽然没管,马却还算争气。
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晃悠了不知多久,在寒风呼啸、伸手不见五指的时辰,这外地马还真就给李深带到了城门处。
李深那时候在马上半眯着,觉出身下的马没动静了,他才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黑黢黢的,李深凭借着视力不错,模糊地辨识出来,自己这是到了一座城池的城门外了。
估量了一下城墙的高度,李深又动了动自己伤了的右手,“嘶,真他娘的痛!”
最终,李深还是选择了在城门处找个稍微避风的拐角,在马背上混半宿,等明日开了城门再说。
不是他爬不上那城墙,而是顾虑了身下这匹跟着自己背井离乡的马。
要是将它搁这城外,明日可不一定能寻得着。
这马到底是跟了好些年,还是有些感情的。
第二日,寒雾弥漫间,黑山城城门从里面被打开,守城的衙差打着哈欠相互抱怨了几句:“这冻死人的鬼天气……”
拐角处,李深听到了声音,霎时睁开了眼。
动动身子,真他娘的疼。
没受伤的手扯了扯马缰,身下的马便朝着城门而去。
“妈的,见鬼了这是?
这大早的就有人了,家里的被窝是不暖和了么……”
刚刚上值,还没来得及站好的衙差瞅见这就来了人,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闪过了抱怨。
“诶,哪里来的啊?”
提着刀没好气地挡在了李深的面前,“出示你的身贴!”
李深松了握缰绳的手,解下自己昨天因为背疼而系在了马脖子上的包袱,单手掏出了一个册子样的东西,递过去。
那衙差凑近了才发现,李深一身的血腥气,衣服上还透着大团大团的血渍,一下子就清醒了。
“等等,你……你将身贴丢在地上。”
李深皱了眉头,“老子要进城,犯不着伤人,你赶紧着点看了。”
听了李深匪气的话,那衙差更没胆子来接李深的身贴了,李深嫌弃地看了一眼,“伸手,我丢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