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娴,染发?
他没有回复,而是先打开微博,果然看见热搜第一就挂着自己刚离婚的前妻大名。
照片里的南娴,身量颀长、体态优雅,蹬着双细高跟看上去将近一米八,加上一头及腰红发,站在人群中更是显眼夺目。
她只略施粉黛,摘下墨镜与认出她的路人们打招呼,这时不知从哪吹起一阵风,柔顺披散在身后的红发被吹得散开,发丝像发光一般笼罩在身侧,她含笑垂眸拨开挡住脸颊的一缕头发。
这惊若天人的一幕恰巧被相机捕捉了下来。
这些照片被无数营销号搬运,其中热度最高的一条点赞数甚至已经破了十万,不断有人在底下评论转发。
贺明骁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张她朝路人展露笑颜的照片上,双指放大。
上一次看见她露出这样不掺丝毫虚假,纯粹真诚的笑容,还是在半年前的婚礼上。
新婚夜后,他的诅咒并没有解除,甚至整整三天都被困在猫的身体里。
他怒极也悔极,愤怒于听信游方道士的谗言匆匆结婚,更后悔将南娴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拉入自己诡异的生活。
他是身受诅咒的不祥之人,不能和南娴亲近更不能留下孩子。
知道她对猫过敏,所以更是连真实原因也不敢告诉她,怕她因此厌弃自己。
贺明骁不舍放手更不愿她讨厌自己,思来想去只好用协议当了挡箭牌,将满腔爱意藏在心底。
可偷来的幸福终究如昙花一现,半年美好在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瞬间彻底崩塌瓦解。
心脏传来如针扎般密密的疼,他却自虐般不肯移开落在她笑颜的视线,握着手机的指节紧得泛白。
这时,忽响起敲门声。
姜特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贺总,海川集团代表到了,十分钟后正式会议。”
贺明骁神色敛起,他按下熄屏键,淡淡应下。
用工作麻痹神经的方法固然好用,可当下班回到家,站在他们共同生活了半年的房子里,空气中残留的她的气息像毒药一样渗入皮肤,思念与酸楚如海啸扑来,瞬间将他淹没。
“先生......”陈妈站在厨房门口,担忧地看着站在客厅落寞失神的贺明骁,轻声唤道。
贺明骁回神,他很快恢复镇定,轻嗯一声后坐到餐桌边。
陈妈为他摆上晚餐,正准备回厨房,忽然脚步一顿,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只粉珍珠耳环放到桌边。
“这是我今天打扫卫生时在客房床底下捡到的,应该是太太那天落下的。”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一句:“她最喜欢戴这对耳环,如果发现不见了一只,肯定会很难过。”
贺明骁一愣,心中微动,抬手将它收进口袋。
当晚,他辗转反侧直至凌晨,数次打开手机查看时间。
终于等到三点,他紧张得额角都冒出了细汗,打开相册,剧照、花絮照、红毯图、路透图、站姐精修图......
一万多张照片无一例外全是南娴一个人,最新的几张赫然是她今天的红发照片。
他慢慢地往前翻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微滚,耳根开始发烫。
只要是想着她......就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