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就说过, 黑客白大概在凌晨一点左右返回自己的家。这也就是说,留给鱼星草“团聚”的时间不多了。
简云台和胖子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两人并排往外走。
屋外的天色依旧漆黑,往前走三米, 即漫天的浓浓白雾。胖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手电筒,兴致勃勃说:“我去附近民房搜查一下,没准能搜到什么好东西。”
简云台:“都是破铜烂铁。”
胖子说:“我要找到好东西你跟我姓。”
简云台毫不客气道:“滚。”
于是胖子便麻溜地滚了, 简云台冲他的背影叫了声“有事喊救命!”,就反手一撑跃到了矮墙之上, 支起一条腿等待。
等了大约十分钟后,他轻敲两下传感器。原本以为微生律还是会像之前一样秒回, 但这次微生律足足迟到了两分钟。
好半晌, 那边才传来了声音。
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呢喃着窃窃私语一般, 过了几秒钟,那边才彻底安静下来。简云台困惑问:“都这么晚了,你还有课?”
微生律似乎抿唇轻轻笑了一下。
简云台乐了:“你笑什么笑。”
微生律尾音依旧勾着笑意, 说:“不是课程,有些小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他似乎心情很好。
简云台得出了这个结论,叹了口气说:“你心情好,可是我心情不好。”
微生律问:“遇到了困难?”
简云台“嘶”了一声, 说:“也不能说是困难吧。黑客白现在越来越混乱,他的记忆都是乱的, 刚刚我们跟着鱼星草回家,鱼星草在饭桌上直接哭出来了,对面的黑客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他可能看见的是其他东西。”
说着, 他抻了个懒腰, 叹气说:“唉, 气氛太压抑了,不习惯。我想回神龛。”
原本传感器那头是有许多杂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那些杂音就消失了。像是所有人都自觉停下了交谈。
于是微生律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就像在耳边一般,“原来你也会感觉到压抑。”
简云台一愣,好笑说:“我当然会觉得压抑啊,你当我是什么神仙吗?”他将刚刚在里头看见的一切与微生律说了,然后才有些复杂说:“跟在黑客白后面,我都看不见属于我的铃铛旧影了。这里全都是他的意难平。”
微生律问:“你想看见什么?”
简云台反问:“你想知道?”
微生律轻轻“嗯”了一声,有关于简云台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简云台沉默了几秒钟,撑着下巴抬头看天,却只能看见茫茫的白雾。他说:“我想看看我的亲生母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另一头也沉默了,过了几秒钟后,微生律才温和说:“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敷衍一句“会有机会的”,要么就是现实点说“你生母已经去世了,即便看见也是假的”。但微生律这个人,惯会另辟蹊径,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偏偏还就戳中了简云台的心。
简云台笑了笑,说:“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想要的是母爱。”简云台掀起唇角,憋着坏笑问:“你能给我母爱吗?”
对面静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声温润如玉的轻笑声,像是谈话的人轻轻摇了摇头,半是迁就半是无奈地笑道:“有些困难。”
似乎无论简云台怎样说,他都不会生气,他就像是一个白净的蒲公英草,一直都是茕茕孑立,却又心甘情愿地折腰。
简云台知道他脾气好,现在又一次验证了这个人脾气到底有多好。正准备再多说两句,侧面传来了胖子的高呼声:“简大胆!”
简云台便跃下了矮墙,说:“胖子叫我,我过去看两眼,明天再和你说。”
“好,我等你。”微生律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显得飘逸又沉静。
可简云台关闭传感器时,分明听见了背景音中再一次炸起的嘈杂交谈声——不应该说是交谈,那更像是争论。距离甚远,他也听不清那些人在争论什么。
难道神龛里出什么事情了么?
简云台摇了摇头,心道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胖子催得急,他也就没有再深想,快步往声音的源头处跑去。
还没靠近,他就听见了胖子得意洋洋的笑声,“哈!哈!你这次要跟我姓了!”
简云台推门一看,借着手电筒微弱的亮光,能看见破旧的床铺上堆积着许多酒精棉,大多数酒精棉都被染成了粉红色。地上还有许多瓜子皮,和零食袋子。
“这件衣服……”他伸手拎起床上的染血卫衣,说:“这是徐晴晴来时穿的衣服。”
胖子踢了下地上的瓜子皮,咂舌说:“还能嗑瓜子,看来伤得也不是很重嘛。”说着他就探了探床铺的温度,入手一片冰凉,胖子说:“估计他们是白天下榻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人应该还在附近。”
简云台问:“怎么说?”
胖子翻个白眼,答:“这不是废话啊。这周围全是破旧房屋,就只有离黑客白近点,他们才能看见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