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成是一个物件,像是奴隶一般被人肆意买卖交换。许多灵祟都不敢暴露自己的祟种,即便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也绝口不敢提。
其他祟种在副本中逃难,灵祟出了副本还不得不继续逃难,惊恐躲避恶人的觊觎。
要不是巫马白术在灵祟们最落难的日子成立协会,灵祟们恐怕至今都依旧身陷囹圄,终日惶惶不安。
这也是灵祟们为何如此崇敬巫马白术的缘由,更是他们为何会如此抱团的重大原因——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经历过一盘散沙被当做奴隶的地狱,说是猪狗不如都不夸张。
血腥前例尚且历历在目,亲朋好友皆被曾经的自己所连累,他们如何敢不抱团?
巫马白术深深闭眼,面色沉痛说:“这三年来,我眼睁睁看着灵祟们崛起,不必再整日担忧整日惶恐。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风光,但我总忘不了这风光的前提,是残害了一个无辜家庭所换来的。”
“听说红心雨那个孩子,她的尸首隔了很多年才被找到,被人浇灌到水泥之中,又掩埋在深山之下。”巫马白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新闻,更不敢看到红心乐的脸。
自责与自愧像是一条巨大的蟒蛇,终日圈紧了他的脖子,促使他无论干什么,都有一种浓浓的窒息自厌之感。
灵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然而这一切的开始,却是将一个无辜的人害到家破人亡。
巫马家族越荣耀,巫马白术便越愧疚,他脸色苍白,痛苦而纠结说:“我的儿子也问过和你一样的话——你以为你可以瞒一辈子吗?我被他说服了,可笑啊可笑!我竟然想着灵祟协会已经初具雏形,就算我撒手不管,灵祟也不会再度落难!”
两年前,他就想要为红心乐平反了。
只不过当时他的儿子对此事更为愤慨,也更为冒进,得知这件事之后,他的儿子就横竖看罗瞎子不顺眼。
有一次罗瞎子出副本后重伤,被送到灵祟协会医治。他的儿子故意拖延时间,致使罗瞎子错失最佳治疗的时间,受伤的右眼溃脓,即便后来治好也从此瞎了一只眼。
“原来罗瞎子的眼睛竟然是这么瞎的……”简云台心中一惊,有些咂舌。
七七慌忙问:“那我爸爸呢?”他双目赤红,咬牙问:“我的爸爸究竟是怎么过世的?他不是恶疾突发,对不对?!”
“……”
巫马白术迟缓点头,流着泪喃喃说:“罗瞎子怀恨在心,伤势痊愈后领着督察队的几个士兵,潜入你父亲的房间……勒死了他。”
七七闻言瞳孔巨震,脸上已然一片惨白,不停流泪诘问说:“怎么会……怎么会!家族里明明聘请了护卫,他们为什么不保护我的爸爸?为什么当时没有人发现?!”
巫马白术浑身冰凉。
七七的质问,同样也是他当年悲痛难当时的崩溃自问——那是巫马白术第一次意识到,即便同为政统,他和罗瞎子之间也有天大的差距,这是祟种力量的天生局限。
更不要提,他若是想为红心乐平反,那么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有罗瞎子,还有沃霞玲,更有甚之……还有王!
于是刚刚才鼓起来的勇气,瞬间被这个巨大的打击打压了下去。
这件事就又耽搁了两年。
简云台皱眉说:“你若是想为红心乐平反,应该提前拉拢势力。现在灵祟的号召力是凌驾于所有祟种之上的,只要有灵祟提出来,我相信肯定会有人权衡利益后,选择站在你们这边。”
巫马白术摇头说:“与王抗衡,太危险。将他们扯进来,只会死更多的无辜人。”
“……”
简云台太阳穴抽疼,叹息扶额。
这话的道理确实没有错,在公布这件事的过程中,肯定会死不少人。巫马白术不想看见苦心经营的灵祟协会人心动乱,更不想看见刚刚崛起的灵祟再度坠入泥潭。
但……顾念这个又顾念那个,不想任何人死于此事,又怎么可能会如愿以偿呢?
这就是一个死局啊。
简云台已经有些恼火了,怒其不争,代入一下又觉得巫马白术确实处境艰难。他想了想,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在他看来,要么就是争,拉拢一切能拉拢的势力,想方设法弄臭敌人、弄死敌人。
要么,那干脆就不要愧疚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当做没有发生这些事情。
若是巫马白术能像简云台这般杀伐果断,也就不会纠结痛苦这么多年了。他深吸一口气,说:“我派人找了老二帮忙,她给了我当年瓜分红心乐家产的证据,我想着……务必要将此事曝光,公之于众。”
七七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如墙灰。
就在昨天,他还在头疼午饭要吃什么,苦恼是穿着蓝色的衣服出门逛街,还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出门逛街。仅仅只是一天过去,他就要面对这种可怕的事情。
他根本就无法面对。
更无法接受。
“爷爷,我们可不可以匿名在网上发证据?”七七的想法十分天真,满怀期盼与希冀说:“这样王就不知道是我们做的了!”
巫马白术沉默。
简云台说:“查得到,他们有黑客白。即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