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台变得十分刺目, 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抬手挡在眼前。
透过手指的夹缝,红红一直担忧看着九重澜的方向, 光芒刺到她生理性流泪。
“不要看了。”
景礼挡住她的眼睛:“伤眼睛。”
红红一把拉下他的手,闭着眼睛焦急说:“怎么办啊?”
景礼:“什么怎么办。”
红红更急说:“简云台竟然是海神宫的宫人, 他隐瞒得好深啊!我们之前完全看不出来,九重澜大人肯定也被他骗了。”
景礼懵了一瞬,疑惑问:“你刚刚不是还在长老面前,替简云台说话吗?”
红红表情一顿,欲哭无泪说:“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九重澜大人伤心, 而且长老认为他对鲛人族怀有不纯目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
即便是海神宫的宫人,也不一定就是坏人, 这是红红个人的想法。
但其他鲛人可不会这么认为。
自古以来,鲛人族就与海神宫水火不容。就像是狼群之中只会有一只狼王, 在这片海域之中, 同样有且只会有一位王者。
从前,海神一直对鲛人族有想法,这个种族所有族人都生得貌美,是大海中陡然生出的神迹,若是加以□□使其成为自己的仆从,那必定风光无两。只可惜鲛人族也并非软柿子,经历了数年的争斗之后,海神一直未能如愿以偿, 再后来,两边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约定,那就是互不干扰。
鲛人不得靠近海神宫, 海神也不能将主意打到鲛人的身上。
原本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可最近鲛人族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海神即将逝去。
他要在自己的左右使者中,选一位继承人,让这位使者成为新的海神。
在这种关键时刻,难保海神不会打破约定,想要在死前干一件大事。
红红叹气说:“简云台来得太不巧了,现在正是族群气氛最紧张的时刻。”
景礼问:“你有看过其他宫人么?”
红红回忆了一下,迟疑说:“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印象里,他们都很冷漠。而且还特别凶!眼神里没有一点点温度!”
景礼松一口气说:“这不就行了。”
红红愣住,“啊?”
“我的意思是,简云台就算是海神宫的宫人,地位应该也不会很高。毕竟他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景礼解释完,又安慰说:“我可以用我在王国从政的经验告诉你,他肯定不是上位者,一看就不是。”
红红将信将疑:“真的吗?”
景礼自信点头,“相信我。”
红红顿时松了一口气,像是对景礼有些刮目相看,敬佩说:“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景礼显然极其受用,仰着下巴笑了笑说:“在外面闯荡多了,眼界也就跟着上涨了,这点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的。”
谈话间,铁律长老急于搜寻海神珠,已经开始往下面赶人了。
他嫌简云台站着碍事。
九重澜微微蹙眉,正要出声,简云台在后面悄悄拉了他一下,说:“没事,下去吧。”
他手臂上的伤难以痊愈,只要一沾到泉水,手臂便像被火烤一般疼。事实上根本不用铁律长老赶人,他自己都想下去了。
奇怪的是,他们一离开泉水台最上方,就有长老惊愕出声:“光芒怎么变小了!”
光芒是由泉水台发出的,它像极了一个冲天而起的透明圆柱体,在里面待着视线会变得很模糊,从外往里看又很清晰。
因此大家都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光芒不像方才那般刺眼了。
简云台淡定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长老们忙里忙外,寸寸搜寻泉水台。
他们几乎要将泉水底部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这时候光芒依旧在逐渐变淡,从直视太阳变成直视昏月。
“海神珠到底在哪里?!”
希望就在眼前,希望又没有了。
他们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混乱之中,甚至都有人觉得方才的光芒只是错觉。
泉水台之下也乱作一团。
红红纠结将近两分钟,扭扭捏捏游到九重澜身边,双手捧上一团纱布。
又把头埋在手腕上,深鞠躬。
九重澜淡淡看她一眼,“谢谢。”
红红猛地抬头,高兴地连说好几声“不用谢”,就蹦蹦跳跳游到景礼旁边,夸张地炫耀说:“大人刚刚夸我了!”
景礼疑惑问:“你给他纱布干什么?”
很快景礼就明白了过来。
在他惊奇的注视之下,九重澜偏眸抬起简云台的手臂,将后者的袖子向上推。
抹了点膏药之后,细细包扎。
简云台下意识想缩手,手腕却被这人牢牢攥住,缩不回来。
他叹气说:“没用的,伤好不了。”
九重澜手上的动作一顿,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说:“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说什么?
简云台抬头观察九重澜的神情,从眼前这双淡淡的漂亮眸子中,他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只能半蒙半猜地解释说:“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