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环绕母神村的那次祭典。当时……当时这些人都没有戴面具,为什么在小神庙里都戴着?
简云台疑惑看了好几眼从身旁经过的祭司,着重观察了一下他们脸上的面具——都是精铁材质,看上去很有质感。面具从发际线一直罩到下颚,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啊!算一算时间,三天祭典应该已经过了吧?”农玲玲解释说:“每年都会办三天的祭典,将村里当年的收成奉给母神。到第三天夜里,母神就会为村民带来承恩。只有在这个时候,祭司们才会戴上面具,算是一种母神村中特殊的仪式吧。”
简云台问:“承恩是什么东西?”
“承恩不是东西,它是一种说法。”农玲玲自己也不太清楚,挠头说:“每次承恩的日子,我爸妈都不让我和小六六出门。他们自己也不出去,不过我们家算是少有情况啦。大部分村民都会出去接受承恩。”
顿了顿,农玲玲语气一转,愤懑说:“然后村里的姑姑阿姨们就会怀孕。这一定也是母神的阴谋,说不定使了什么妖术。”
谈话间,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声,“胡说!母神不可能是妖邪!”
两名引路的祭司向两侧让开,鹅卵石道路尽头的大门紧闭。
那是一间书房,被临时改作会客厅。
……
……
会客厅内。
李鸣沙都快要醉了,心里头只剩下无语与着急,还有怒其不争的焦灼。
想在现实世界中拿到进入C级副本的名额,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特别是当这个副本被直播组纳入待直播副本时,这个难度更是如同过独木桥一般。
一群人竞争,却只能有少数人可以拿到名额——想要跨越贱民阶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加入直播组。但直播组又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许多人便退而求其次,选择进入有主播的副本内,跟着沾点光。
没准蹭蹭镜头就能一炮而红呢?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普通人跟随主播闯了一次副本后,主播没有红,倒是普通人红了。红了之后就能开微博吸引粉丝,借着名气从各个渠道谋取利益,更好运的人更是可以跳过主播的替补名单,直接空降到直播组,成为一名主播。
李鸣沙就是这样想的,求爷爷告奶奶才争取来两个民俗怪谈副本的名额,这次还把女朋友一起带进来了。
都说情侣打怪,事半功倍。
靠!他女朋友开局就没了!!!
更搞笑的是副本里仅有的两个主播,陈三现和简云台也失踪了。下山后就没有见到人,十有八/九也被母神逮走了!
这下子什么蹭镜头全都抛到脑后了,李鸣沙只想找到女朋友。慌忙之中也顾不上找农玲玲,直接单枪匹马过来劝大祭司。
没想到大祭司跟个木头疙瘩一样,无论他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祭司翻来覆去都是同样一句话:“母神不可能是妖邪!”
李鸣沙的怒气已经到头顶了,愤然说:“那怎么解释我们队伍里人员失踪的事情?女孩子全都不见了!”
大祭司:“是其他妖怪掳走了她们。”
李鸣沙嗤笑一声,“你可能对我们队里的女孩子有误解。她们可不像你们村女人那样,天天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只会依附男人。我们队不少女的都一个顶俩,有些人连我都打不过,普通妖怪根本弄不走她们。”
而且还是在吃流水席,被悄无声息地‘弄’走,到现在李鸣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大一群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两人争执不休,来来回回都是同样的说辞。最后大祭司似乎不耐烦了,斥声说:“想要让我相信,你总得拿出证明吧?”
“…………”李鸣沙几近心肌梗塞。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没有逻辑,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世代崇尚了百年的信仰突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说:假的!
那他只会怀疑这个毛头小子是神经病。
这就像是刑侦剧里,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就是拿不出证据。警/察又只看证据,不会偏听普通人的言辞。
李鸣沙心里头憋屈极了。
正当他感觉挫败之时,屋外突然传来少年清朗随意的语调:“拿她来证明,怎么样?”
吱呀——声响,屋门骤然被推开。
清晨的稀薄微光伴着寒风吹拂进来,有碎雪洋洋洒洒漂浮在半空之中。屋内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就看见面容精致的少年半倚靠着门框,挑眉说:“看我干什么,看后面。”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向后看去。
少女怯生生躲在人后,悄悄露出了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些恐惧这种场合。
有点眼熟。
李鸣沙看了好几眼,几秒钟后才眼神一亮,兴奋大呼:“你是农玲玲!”
胸腔内顿时被这巨大的惊喜灌满,他惊异地又看了一眼简云台——本以为这主播也被抓了,还要靠其他人去救。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人家早已经找到了农玲玲!
“哈!”李鸣沙扬眉吐气,嘲讽的眼神扫向大祭司,“我们外乡人的话,你不相信。农玲玲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她说的话你总该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