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窗降下,盛予侧头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眼底没什么情绪,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暮色四合,太阳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致。
姜荔脸上的笑容垮下来,无法再忍受眼下的焦灼,沉了口气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她还约了人,没心思跟他猜来猜去。
本打算随便打个车,可惜这里位置偏僻,搜寻了许久也没见一辆。
这回车窗没再关上,盛予依旧固执地跟着,对自己的人气缺乏清醒认知,墨镜口罩一个没有。他盯着那抹倩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拿出了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耐心。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不远的距离。
较着劲。
后脖颈走出了一层薄汗,姜荔深吸一口气,终于忍无可忍再度转身,气呼呼地叫他名字:“盛予!你到底想干嘛?”
喊完后,立马慌张地左顾右盼,发现周围没什么人经过才放心下来,开始懊恼自己真的毫无长进,在他面前她好像永远赢不了。
微凉的风吹过,车内再次传出清冷男声。
“不叫盛老师了?”
“……”
“上车。”
可恶,又被他拿捏了!
姜荔轻咬下唇,小脸气得通红,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她走过去试图拉开后排的车门,发现竟然上锁了。
盛予俯身打开副驾驶座车门,语气平淡:“坐前面,我不给人当司机。”
“……”
这场莫名其妙的较劲反而消除了不少生疏感。
姜荔硬着头皮坐进去,自觉地系上安全带,语气僵硬:“谢谢。”
“地址。”
盛予问出话的同时,已经在导航点出老城区的位置,姜荔随口报了餐厅的名字,盛予指尖一顿,抬眼望过来。
姜荔以为他嫌麻烦,鼓了鼓腮帮子,侧过身左手直接按上安全扣,“不麻烦你了,我还是下去打车吧。”
盛老师。
不用了。
不麻烦了。
……
重逢后的每句话无一不是在划清界限。
盛予没来由地烦躁起来,他一把按住姜荔的手腕,上半身猝不及防地向她靠近,又恰当地留出安全距离。
姜荔手腕抖动了下,身体本能地往后缩,睁大的黑眸充斥着茫然。
一如她每次受到惊吓时的表情,整个人都会在过度反应之后变得迟钝,大脑出现短暂空白。
逼仄的空间内静默无声,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两道视线被迫粘连在一起,似要将刚才车里车外的对峙重演。
这次是狩猎者和惊雀的僵局。
那只手没动,掌面宽大,指节明晰,目测几乎可以轻松环住姜荔的两只手腕,发力时手背凸起的青色筋络藏不住强劲的力量感。掌心的干燥和温热熨贴着肌肤表层,触感清晰,使得姜荔愈发焦躁不安。
她长睫翕动,手腕暗暗发力,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盛予更为强势地压制住。
光线半明半暗,盛予撩起薄白眼皮,长睫在眼睑下拓出淡色阴影,漆黑明亮的瞳仁直直地看向她。
沉静专注,没有谁能逃得过这样的注视。
窗外有车灯闪过,姜荔心脏骤然一缩,右手指甲无意识陷进手心,以此来保持清醒。
良久,手上作乱的人终于收起探究和锐利,神色恢复如常,唇边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问她:“紧张什么?”
咬字很轻,气音偏多像在耳边碾磨。
“我——”关键时候卡壳,姜荔轻咬了下舌尖,耳尖泛起淡淡绯色,又羞又恼地挣扎起来,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是你离得太近了。”
“哦?“盛予表情似笑非笑,忽而撑住扶手又往前凑了半寸,刻意压低声音,“那你知不知道,从前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习惯性地向下看。”
话说出口,盛予才察觉到此刻的动作和话语皆有越线的嫌疑。
但他坦荡惯了,也没想找补。
他们靠的很近,气息自鼻翼扑至面颊。
姜荔来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深意,下意识抬眼用动作否认,没等她想好措辞反驳,盛予就已经放开手腕,迅速帮她扣好安全带,目视前方,“坐好。”
将若无其事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不像是久别重逢后的交手。
反倒像是一场即兴撩拨。
车厢里恢复平静,空气中弥漫着清冽气味。
姜荔僵硬地挺直脊背,后知后觉地思索起他刚才话里的意思,那是她未曾留意过的小习惯。
心跳节奏清晰明快,她的视线忍不住微微偏移。
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修长骨感,价值不菲的银色腕表衬出矜贵,小臂曲起,薄薄的一层冷白皮下,鼓起的肌肉线条紧致流畅。再往上,侧脸轮廓凌厉,整个人却带着懒洋洋的愉悦。
忽远忽近,情绪转变得极快,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候总该说点什么,寒暄也好,客套也罢。
可他们连一句好久不见都省去了,对方好像也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姜荔收回视线,在心底默默纠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无力感,五年过去了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