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又是一片嘲笑之声,王婶子被人指着鼻子骂实在是抬不起头来,灰溜溜拖着肥胖的身子挤开人群往远处跑去。
走了老远都能听见背后的嘲笑声,一时紧张还是摔了一跤,后面的嘲笑声顿时更大了。
林浠则是在洞龙村与大家告别后就独自回了无名馆,告知赵秀他们这个消息。
毕锥最是淡定,似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
赵秀也还能够接受,只是有些担忧之后自己应该去哪里找活做。
只有杜阳最为不舍,“林姑娘。”他还在为病人看诊,好不容易看完最后一个,林浠也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忙赶过去焦急道:“林姑娘,你不能走,你走了医馆怎么办啊!”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医馆转手卖掉就可以了,但是林浠有了新的考量,她道:“杜阳,这间医馆我就先借给你了,以后见了我记得给利息。”
“给我?!”杜阳有些惊慌,“不行不行,我的能力哪里能够看顾好这么大一个医馆。”
“可是你已经看顾好了,这两天你照看的医馆并没有出任何问题不是吗?”林浠说着勾起唇角,凑上前去拍了拍杜阳的肩膀,“我觉得你行,你可别辜负了我的眼光。”
“这……”杜阳眼底渗出眼泪来,上次落泪还是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自小同父亲学习医术,自然也有开间医馆悬壶济世的梦想,无奈囊中羞涩,实在没有条件做这个才干起了倒卖药材的活计。
“您帮了我许多次,大恩大德……”杜阳说着忽然站起身,朝着林浠的方向就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下,“我杜阳必将铭记于心,日后凡是恩人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杜阳你这是做什么?!”赵秀在一边低呼一声,想要上去把人搀起来又不敢乱动。
林浠还是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见此情景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有动不动就发誓下跪的臭毛病。
“快起来吧。”林浠笑道,“以后这地方就是借给你的,你要给利息的知不知道,不要以为这一跪我就不要你钱了!”
“应该的,应该给!”杜阳起身拍打一下膝盖上的尘土,眼眶还不受控制的发着红。
亲朋好友都要留在这里,有一个人林浠却是必须要带走的。
“毕锥,你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我们要走啦!”林浠看着趴在柜台上半死不活的毕锥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快点,不要让我催你。”
毕锥一愣,慢悠悠地从柜台上爬起来,脸色有些难看,难受之余更多的是意外。
“你要带我一起去?”毕锥茫然地指着自己。
林浠很奇怪地看着他,“当然啊,你在这儿无亲无故还不屑去打工的无根米虫,等我们走了三天内就会跑到森林里去吃野食,当然要带走了!”
不然留下来祸害了别人不就是他们的不是了吗?
毕锥看上去没什么大反应,甚至有点嫌烦,闷不吭声的起身准备上楼去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只是起身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迟缓,完全不像他平时干脆利落的样子。
“啧。”毕锥捂着自己的小腹轻声骂了一句什么,林浠敏感的感觉出来毕锥状态不佳,疑惑道:“毕锥,你身体不舒服?”
说着就打算伸手去给毕锥号脉,却被他一下子躲开,毕锥脸色发白地把手往身后躲,“我没事……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离我远点儿。”
林浠:?
他们原来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人吗?
话说确实是有点,当初毕锥浑身伤口化脓的时候都要自己忍着疼上药,还不许林浠偷看。
林浠有些好笑,靠在大堂的木桌边看着他,调笑道:“你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我只是帮你号个脉而已,怎么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毕锥低头道:“反正不行。”
杜阳干脆利落的站起来,“那我来吧,咱们两个都是男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说着就去抓毕锥的手想让他坐下,毕锥面对林浠背对杜阳,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杜阳摸到了手腕。
当时一个激灵,反手就冲着杜阳的手腕上砍了一手刀。“别碰我!”
杜阳吃痛缩回手,不知所措地看着反应如此之大的毕锥。
林浠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气氛逐渐僵持,赶紧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行了,快上去收拾吧,怪我怪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还逗你。”
毕锥闷不吭声地点点头,低头回了房间,状态和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如出一辙,只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楼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个身受重伤都能顶着烈日,咬牙坚持赶路的人,到底是被什么影响变成这样的?
他都撑不住,得有多疼啊。
林浠看着毕锥上楼的身影不知所云,忽然被已经惊叫拉回现实。
“呀!你的手怎么这样了!”赵秀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杜阳的手腕。
林浠循声看去,只看到那节劲瘦有力的手腕已经肿起来老高,一大块青紫的印记,杜阳另一只手托着受伤的手腕,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