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闻氏为敌
朴素破旧的衣裙、声声不停的哭闹和那悲苦的诉词,与思尔想的别无一二。
思尔宛若充耳不闻,都有人想要跳起来为那妇人辩驳,都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方知府,你怎么看?”
思尔侧首问坐在一旁下首的方知府。
“这、这......下官......”
方知府急的额上的汗都出了好几波,人证物证具在,又有作案理由,这让他怎么说。
“知府既然这么无能,那就由本郡君来处理吧。”
思尔冷笑一声。
“是、是。”
方知府面上一青一白,有苦难言。
“今日那些进了郡君府的,都上来吧,你们运气倒是好,这才第一天,就有活了。”
众人没明白思尔的意思。
“怎么,我难道要你们只是为了给你们一口饭吃?你们要知道,你们是来郡君府效力的,抑或是为陛下效力,如今有人诬陷本郡君,你们难道就坐着看笑话?”
“尔等自当为郡君效力。”
宁合欢上前跪拜在思尔面前,一身秋色的粗布衣裳并没有让她自卑一分。
思尔抬眼看了看地上的小姑娘,秀气的脸上未施粉黛,眼神坚毅,让思尔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西玉时,西玉也是这样,长得不是那么出色,但眼里的认真让思尔忽然就软下了心。
“尔等自当为郡君效力!”
今日刚被招收的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跪拜在地上,思尔看了看,好像走了那么几个人,现下还没来得及签下契约,此时走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郡君不会是想要颠倒黑白吧。”
人群中有人出声嘲讽。
“思尔没有理会,等着她的臣子们的动作。”
有人上前查看那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有人继续询问那老妇人,和所谓的证人。
“你侄子是什么人?”
“我侄子名唤周炎,是南县府学的学子,学业向来不错,为人厚道,今日说要来郡君府应试入府,谁知道我在家中就收到了炎儿落湖而亡的消息,有人看到一个身穿郡君府家仆衣服的男子将我炎儿扔入湖中。”
“那人现在何处?”
“不知道,我赶着来郡君府,没想着要把他拉来。”
“禀郡君,未曾找到妇人所说证人。”
侍卫应时回道。
“郡君这般行事,证人哪敢出面。”
事到如今,百姓们对思尔越发鄙夷起来,这个案子这么明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郡君叫人将那周炎带出府的。
“江夫子不为郡君辩驳几句?”
夏博易在一旁问阿璃,郡主不是她最上心的妹妹吗。
“做郡君这件事,我希望郡君能自己学会。”
“江夫子可真是用心良苦。”
阿璃看着坐在众人之上的思尔,凰出必浴火,他年之后,尔尔必能让江洲百姓心服口服。
思尔还是没有说话,而且思尔身边的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这让底下的百姓更加坚信此事必是郡君所为,也让闻家派来的人更加得意。
“如若是本郡君所为,怎么会让他人知晓,西玉,若是我将人交给你处置,你会如何?”
“依奴婢的性子,会先带他去刑房,用鞭刑,鞭上必带倒刺,等人晕过去之后,再洒上滚烫的盐水泼醒,等到人真的死了,我就把人扔进郡君府的地窖,再放入鬣狗,直至骨肉不见......”
那天,热风袭人,可众人分毫不觉闷热,一股凉意从心头蹿出,大家似乎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皇权,皇权之下,兵马万千,皇权之下,人皆蝼蚁,紫衣皇族不可侵,南珠之钗不可戴......
所以,郡君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人不是她杀得?证据呢?不能光凭这个就脱离嫌疑吧。
“合欢?”
思尔不记得她姓什么了,刚刚一场审问检查中,合欢虽然没问什么话,但是却不着痕迹地统领了全局,众人不知不觉都按着她的指示去查验,这是思尔对合欢的考验和探究。
“是。”
宁合欢心中一动,朝思尔俯身。
“你来说说吧。”
“是。”
“周炎,不是郡君杀的。”
“哦?不是我还能是谁,人证物证具在,怎么就不是本郡君了。”
众人愈发看不懂思尔了,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尽往自己身上扯呢。
“因为,这个投湖而亡的人,根本就不是周炎。”
“啊?”
这下大家更加惊讶了,不是周炎,为何不是周炎?
是了,大家只顾着想是谁杀了周炎,可是从没人问过,那地上裹着白布之人竟然不是周炎,如果不是周炎,那又是谁呢?为什么这个妇人会说这是周炎?
“为什么不是周炎?不是周炎他又是谁呢?”
思尔从帐中走了出来,一袭黛紫曳地锦裙铺洒在地上,发间的南珠流苏明月钗流光溢彩,面上轻覆薄纱,眼眸冰冷,不见波色。
这郡君可真是大家心里的蛔虫,大家想问什么,她就问什么。
“廷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