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二郎的箭术在几天后终于派上了用场。
那日,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林子里逡巡,一边寻找出路,一边寻找食物。
每到一个新地方他们便仔细做好标记,同时也谨慎的防范着未知的风险。
杨大丫刚发现一窝菌子打算跑去摘下来,身后的萧二郎眼睛一亮,突然从背后拿起弓箭,挽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矢呼啸着飞入丛林,一阵惨烈的鸡鸣顿时响起。
杨大丫扭头看去,正看见一只锦鸡被射中,拍打着翅膀想要逃窜。
“站住!哪里跑!”
她随即冲上去接追赶了数步才一个纵身扑了上去。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二郎你太厉害了!”
杨大丫顶着一头鸡毛满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萧二郎的脸色却黑了下来。
她受伤了。
不由分说走上前,萧二郎扯过杨大丫的手腕,看着她胳膊上被树枝划开的那道血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杨大丫这才注意的自己胳膊被划破了,她往后缩了缩手挣脱开来:
“呵呵……没事啦,一点小伤,等我回去涂上药就行了!”
手中温热的触感消失不见,萧二郎心里陡然一空,垂眸转身离开。
“二郎,你去哪?”
杨大丫担忧的看着他,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怎么他反倒比自己还疼似的?
萧二郎用行动回答了她,再回来时手中正捧着一把采来的刺菜。
她说过,这种草可以止血。
找了一块石头,萧二郎仔细将那刺菜砸成糊糊,敷在了杨大丫胳膊上。
可这样还不行,她一动那药渣就全都掉了。
萧二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突然出手从衣襟处撕下一大片来。
“唉!你干啥呢?好好的衣服怎么撕了?”
杨大丫心疼的当即大叫起来,可他动作太快,她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
“别动!”
萧二郎声音沉冷,可这尚且稚嫩的童音听起来依旧悦耳。
杨大丫咧嘴一笑,乖乖的伸出手臂:
“好吧,这次听你的,下次可不许再这样破坏衣服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对于无法挽回的事情也不会浪费时间。
看着她乖乖伸出手臂,萧二郎这才皱着眉头重新帮她上了药。
她眼中的“小伤”却并非真的“小伤”,此刻那层薄薄的皮肉不仅翻开露出里面的血肉,甚至还有一些木屑嵌了进去。
萧二郎小心翼翼帮她挑出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疼,明明受伤的不是自己,却比自己受了伤还疼。
“嘿嘿……好了吗?二郎连伤口都包扎的这么好看呢!”
她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然而,这在萧二郎看来从来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杨大丫手中的那只鸡已经在最初的挣扎后归于平静,最终,两人拎着一篮采好的蘑菇和一只野鸡回了山洞。
萧二郎在洞口那棵树上又划上一刀,他们来这里已经二十天了,这一日他们吃到了野鸡蘑菇汤。
“哇!太鲜了!好久没吃鸡肉了呢!”
杨大丫满足的眯着眼睛:
“二郎,我们找到爹爹就别出去了,这里可真好!”
是啊,这里可真好。
萧二郎默默打量着这个狭窄的山洞,一方石头垒成的小灶,一张石头搭成的石桌,几副竹子做成的碗筷,两张茅草编出来的草席。
这是他们全部的家当。
可是,就是这样简陋的地方,他们的心同时寻到了安宁。
漫山遍野的东西就在那里,只要他们肯动手就饿不到肚子,更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有人来抢。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杀戮争夺……
“好。”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沉静,可就是这么一个字,让杨大丫满眼的星辰都为之颤动。
他说,好。
“好耶!我们又有家了!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整座山都是我们的!这可真是太好了!”
杨大丫欢呼雀跃,围着萧二郎转起了圈。
一晃四年年已过,这片不知名的密林仍旧跟四年前没什么两样。
那条小河依旧蜿蜒在山洞前,河里的小鱼小虾成了二人的日常补给。
这四年,他们对这片密林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摸出去的地步。
而萧二郎的也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山大王”,满足了杨大丫每天都能吃饱的愿望。
“二郎!快看!好大一只野兔!”
当年的小丫头如今身子抽了条,整个人如雨后春笋拔高了一大截。
黝黑的皮肤许是因着这密林少见阳光颜色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可终日在林子里穿行难免要比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颜色深些。
人常说一白遮百丑,杨大丫虽然不白,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标准的瓜子脸上越发显得耀眼。
此时的她身着粗布麻衣,勾勒出匀称紧实的线条,看起来精神抖擞。
头上的墨发用麻绳高高扎起,活像一条马尾。
唯独那双大脚……
萧二郎眼皮子忍不住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