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正面直视绯红之月，那张美艳却毫无血色的脸庞上满是杀气。
猩红双瞳似恶魔一般，死死盯着自己。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林然感觉自己已经被碎尸万段。
“刷！！”
血光一现，月牙状的弯刀被绯红之月持在手中。
林然后撤数步，连忙喊道：“等等！”
“杀我之前，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绯红之月不语，只是默默地扬起弯刀，不过却并未落下。
林然松了口气。
还不待他开口，知道一切的齐日月露出笑容：“原来你就是在城外大肆杀戮的人类。”
“说吧，这一次我可以给你一个死法的选择权。”
完蛋。
虽然早有预料，但林然现在，却依旧感到心中郁闷。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死可以，但是，你要放它们走。”
齐日月莞尔：“当然可以。”
“说完了？那就去死吧。”
话落，绯红之月的一刀袭来。
刹那间，光华流转。
布满韵味的紫色灵光轰然炸开。
可惜这团紫色灵光并非绯红之月的对手，被猛地一击砸飞了出去。
跌落在地，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林然见状，面色煞白。
就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
“莎莎！”
飞身上前，连忙将白发的少女抱在怀中。
任凭鲜血不断染红他的衣裳，一枚又一枚药丸塞进少女口中却依旧无法止住不断外溢的鲜血。
齐日月淡淡道：“愚昧！”
“不过是一个将你当做工具的人，值得你拿命相护吗？”
莎莎双目微睁，素白的小手上沾满鲜血。
没有温度的手轻轻放在了林然脸颊上，她张了张嘴：“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不懂人类的情感。
却很清楚，她想要的，就是跟在林然身边。
她不知道这种感情叫什么。
只想要保护眼前的少年，因为那一日，也是他保护了无知的自己。
“月的绯红禁断，会斩断一切，她也不例外。”
“所以，你还要躲在它们背后，让它们为你赴死吗？”
齐日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林然此刻的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
他只能不断用手按在莎莎的伤口上，试图堵住血液外流。
但那一刀，在她身上拉出了几乎横贯整个腹部的伤口，根本堵不住向外涌出的血液。
又是几声巨响，一道道身影跌倒四周。
林然紧咬牙关，将莎莎收回鬼怪空间。
站起身，扫过四周横七竖八躺下的众契约鬼怪，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你们，太过分了！”
林然的意识渐渐模糊，眼中只剩下仇恨。
杀他可以，但是，他的伙伴，不该为他承受这一切。
齐日月并未察觉他的异样，只是冷漠道：“虽然不知道你给它们灌了什么**药，但它们的死，在你，而不在我们。”
林然冷笑：“呵呵，是，我承认。”
沉默片刻，他一一将重伤的鬼怪们收回。
此刻，场中，仅剩他一人。
没有人可以帮他。
只有自己！
虽然早就料到今天。
作为驱灵人，每一天都会面对死亡。
每一天，都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战胜死亡的恐惧。
却没曾想到，如今死亡降临，他却依旧不甘赴死。
“系统，所有积分兑换成治疗鬼怪的药物，放在鬼怪空间，再给我切断与所有鬼怪的契约。”下完最后一道命令，林然关上了系统界面。
他从腰间取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短刀。
这是驱灵人的标配，但却很少能用得到。
毕竟对付鬼怪，这样的东西可没用。
因此，林然将它握在手中，不是为了进攻，而是自杀！
此刻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体内，似有第二人格觉醒。
性情也发生剧变，整个人几乎癫狂。
刺耳狂傲的笑声响彻，短刀也被他放在了心口处。
林然脸上挤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呵呵呵，来吧，一起毁灭吧！”
“一起毁灭吧！”
短刀入体，心脏撕裂。
林然的气息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可怖的阴森鬼气。
他睁开的双眼虽然没有使用技能，此刻却也一片通红。
意识在不断下沉，好似坠入万丈深渊一般。
昏暗的天空逐渐从眼前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的世界。
林然仿佛出现在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在他脚下，是由无数尸骨堆积而成的道路。
每迈出一步，都能够听见清脆的骨骼断裂声。
在这条尸骨路的尽头，是一张王座。
王座由尸骨砌成。
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