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羽回清凉台的时候,惩处额日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
起初嫔妃们都以为额日敦是太皇太后兄长的孙女,太皇太后多少会护着她一些,没想到对上憙贵妃,便是有强大靠山的额日敦都被罚了,后宫嫔妃们再度权衡起了对林绯羽的态度。
林绯羽到清凉台的时候,宜嫔带着她妹妹早早就候在门口了,远远瞧见林绯羽的轿撵过来了,就迎了上去。
“好端端的,她发什么疯冲去承乾宫寻你的麻烦?没伤到你吧?”
林绯羽扶着紫菀的手从轿撵上下来,让宜嫔好好打量自己:“你仔细瞧瞧,若受了伤,皇上和太皇太后会这般轻易让我来清凉台吗?”
“听说她被降为答应了,太皇太后没说什么吗?”
听着郭络罗.芷瑜软软糯糯的问话,林绯羽安抚的朝她笑了笑:“咱们进去再说,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看着林绯羽好整以暇的回来,佟心兰便翻了个白眼:“早就说了,她本事大着呢,你们担心什么?偏还一个个的不怕热,去外头候着,如今瞧着人了,这心该放回肚子里去了吧?”
荣嫔笑着打趣佟心兰:“也不知道是谁,一遍又一遍的打发人出去打探消息,这会子人回来了,知道嘴硬了!”
“姐妹们的盛情我都放在心上,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我是冲着皇上去的,谁知道她会自己蹦出来?我这还没做什么呢,她就要当着皇上的面倒打一耙,亏得太皇太后相信皇上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要不然就冲她目无尊上这一点,我就能好好治一治她,我这贵妃印拿着总要干点事吧?”
在姐妹们的簇拥中,林绯羽在榻上落座,而后她看了看郭络罗.芷瑜:“她如今是答应了,咸福宫里如今是你位份最高,你好歹得拿出些派头来,总不能让人老把你当软柿子捏吧?”
宜嫔也忍不住戳了戳郭络罗.芷瑜的额头:“你那张嘴在自己人面前倒是利索的很,怎么一遇到她你就怂了?你好歹也是跟她平起平坐的贵人,你怕什么?再不济这宫里还有憙贵妃,还有皇上和太皇太后,你好端端的让她压你一头是怎么回事?”
“桑榆姐姐你说的容易,你也不看看,她对上憙贵妃都嚣张跋扈的,更何况是一个小小贵人的芷瑜?也亏得芷瑜能忍,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被她如何磋磨呢!”
荣嫔往椅背上一靠,耸了耸肩:“人家出身科尔沁,又是太皇太后兄长的孙女,出身跟咱们就不一样,况且咱们还要借助草原的来牵制沙俄呢,她嚣张是不对,但不得不说,人家是有嚣张的资本的。”
林绯羽看了眼佟心兰,轻声笑道:“云歌姐姐这话说的,像是咱们谁没有靠山似的,心兰阿玛还是皇上的舅舅呢,怎么不见心兰嚣张?说起来,还是看自个儿的心性的。”
“罢了,左右犯蠢的是她,处置她的人是皇上,这事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是委屈芷瑜一些,跟她住在一个宫里,多少要受些牵连,怕是以后皇上去咸福宫的机会更少了。”
宜嫔是个心大的人,反正她不在乎什么恩宠,也不在乎皇上去不去她那里:“不过一想到以后她再不能欺负芷瑜了,皇上不去就不去吧,还清净一些。”
宜嫔跟林绯羽她们一向是这么说话的,但头一次听说的芷瑜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怔怔看着宜嫔:“可咱们后宫里的嫔妃,不都是靠皇上的恩宠活着吗?若皇上不去咸福宫,那咸福宫跟冷宫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冷宫里的人行动不自由,也没有份例,但你们咸福宫还是会照常有的,憙贵妃管着后宫,你见过那短缺了谁吗?左右该给的都能拿到,你是嫌日子清净不好,还是嫌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好?”
还是荣嫔见芷瑜被宜嫔说的一愣一愣的,劝道:“她才刚入宫,不晓得这宫里有太平日子过就是好日子,等日后时间长了,她就明白你今儿说的话了。如今她才刚入宫,新鲜劲头还没过去呢,哪能明白这些?你耐心些跟她说便是,别吓着她了。”
宜嫔叹了口气:“当年刚入宫,谁不是一心盼着获得荣宠,可这么多年来,除了已故的孝诚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外,就连已故的贾庶人在做贤德妃时期,都不曾正儿八经的得过皇上的宠爱,更何况咱们这些人?就连咱们贵妃娘娘这样仙女似的美人儿,皇上不还是坑了她一回么?所以说恩宠这种东西,还是看淡些好。”
从宜嫔口中听到已逝的贾元春,多年盘桓在林绯羽心头的疑惑再度跃然脑海:“说起来,桑榆刚刚说的贾庶人,你们可知当年好端端的,她怎么说没就没了?”
林绯羽这话一说完,荣嫔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呢,当时我和宜嫔就想着贾庶人是你表姐,还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说说贾庶人的事情呢,没想到你还是自个人先问了。”
林绯羽叹了口气:“她是我表姐来着,当时外祖母家突然出事,表姐在宫里没了,外祖母也跟着去了,外祖家一下子就倒了,说起来我当时人都是懵的……”
“这事确实不怪你,我们听说的是,当初贾庶人心比天高,一心想要怀上龙嗣,但皇上防着那些旧臣,自然不会如她的愿。偏偏这事还被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