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鳌拜,丝毫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因为他想起了苏纳海和苏克萨哈。
作为前户部尚书,苏纳海虽然算不上出色,但他在做户部尚书的时候好歹也算中规中矩,每年国库的银子充裕,这才使得他在面对准噶尔丹的挑衅时能迅速下决心去平定。
可苏纳海一旦不如鳌拜的意,他就要将苏纳海处死,处死苏纳海不算,还要对苏纳海的家人满门抄斩。
苏克萨哈亦是如此。
同为先帝为他准备的顾命大臣,就因为鳌拜与苏克萨哈不睦,即便苏克萨哈要去驻守先帝孝陵,鳌拜依然不放过他,不仅不顾他们的姻亲关系,还借机罗织苏克萨哈的罪状,将苏克萨哈处死,将其子孙处斩,没收苏克萨哈的家产,更是极力打压苏克萨哈所在的正白旗。
这还是朝中两个身居要职的官员,余下不知名的,还有被他压下并未上达天听的不知几人凡。
“你说这些跟你的族人没有关系,你说你的族人是无辜之人,”玄烨目光凌厉,看向鳌拜时再无往日的忍让与崇敬,“可你想过没有,苏纳海的家人,苏克萨哈的族人也是无辜的,正白旗下的人也没有得罪你,可为何你并没有放过他们?”
这话一问出口,玄烨觉得压在自己心头的巨石终于轻了几分,不待鳌拜说话,他再度对上那双如铃铛一般的眼睛。
“作为先帝留给朕的顾命大臣,你上不思皇恩,下不顾黎明,只顾念一己私欲,背负先帝重托。这些年来,你结党营私、残害大臣、欺君擅权、横行无忌,你的眼里可有朕,可有大清律法?”
列数过鳌拜的罪行,玄烨再看他时,如看一只蝼蚁:“鳌拜妄称顾命大臣,窃弄威权,传朕旨意,将其羁押在府,择日议罪!”
候在布库房外的侍卫立即入内,抬着五花大绑的鳌拜出了布库房,临走时,候在门外的小太监怕这一路上鳌拜再叫嚷些不该说的污了圣听,忙捡起地上的汗巾塞进了他的口中。
曾在大清朝炙手可热的鳌中堂被侍卫们如抬猎物一般抬上了囚车,只待天一亮,便要从午门押解回府。
玄烨去慈宁宫的时候,天还未亮,但慈宁宫却灯火通明。
烛光下,太皇太后歪在贵妃榻上,苏茉儿陪侍在一旁,见玄烨到来,苏茉儿双眼一亮,笑盈盈说道:“太皇太后果真算无遗策,皇上真的过来了!”
“太皇太后,鳌拜已经擒住了!”玄烨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第一时间与太皇太后分享了这份喜悦,“朕是在他最得意的地方降住他的!”
太皇太后不由坐直了身体,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孙儿,满意的直点头:“好,好,好!哀家就知道,只要你想做的,一定能做得好!”
苏茉儿适时退了出去,将暖阁的位置留给了他们祖孙二人。
玄烨将如何降服鳌拜的经过跟太皇太后说了一遍,太皇太后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那些少年布库们真是朕见过最厉害的布库,先前朕大张旗鼓的学摔跤,鳌拜的眼线去回报他,他甚至还觉得朕不学无术,没想到朕却是在他最得意的地方一举打败了他,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太皇太后,你不知道孙儿有多高兴!”
玄烨兴高采烈的说着,便将他是如何偷溜出宫去探视林如海,林绯羽又说了些什么话,一一告知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颔首:“你这样做很好,之前你不是为无法安抚汉人而犯愁吗?你亲自去林府探视林尚书便做得很好,只是下回切不可偷偷摸摸的去,你是皇帝,你要去就要光明正大的去。”
听到太皇太后的教导,玄烨点点头:“此事是孙儿鲁莽了,只想着林尚书忠心,便出了宫去探视他去了。”
“待天亮了,你记得多给些赏赐,宫里的太医首领也要一并跟着去林家,方才能彰显天恩。”
太皇太后看着小小年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玄烨,心中感到十分欣慰:“置于鳌拜,待朝廷列明他的罪行,再下发他的罪刑书后,再送回去罢。”
玄烨连忙称是:“太皇太后,既然孙儿这里的消息您已经知道了,便早些去歇着吧,熬了这半宿,您定是累了的,孙儿陪您去歇着。”
却见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哀家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萨满法师说的话想必你还记得罢?林家大姑娘是个有造化的人,她命格奇特,如今看来她这份奇特的命格对你倒是另有用处。你且好生想想,将来她入宫了,你要如何安置她,哀家担心万一安置不妥,只怕这份造化咱们大清难以承受……”
玄烨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按照祖制,明年才大选,可朕如今无心后宫,既然今岁铲除了鳌拜,朕想着不如今年冬天以皇祖母的名义办个赏雪宴,择朝中有功勋人家的女儿入内,人不必多,三五人即可,待明年上巳节后册封入宫即可。一来节省了大选的银子,二来后宫充盈,朝臣们也无话可说。”
听到孙儿自有打算,太皇太后自然是欢喜的,不管他是否有私心,只说这出发点便是极好的。
准噶尔丹那边还要流水般的银子花出去,朝中能省一笔银子,对外就能多出一笔银子。
“你虽是皇帝,但懂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