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如今跟崔家就有了走动,会被人笑话,这会儿被姐妹几个一打趣,她反倒觉得也不必太过担心。
毕竟她跟崔灏接触过,真觉得他是个端方君子,他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并没有做什么逾矩之事,便不怕别人指摘。
“惜春说的对,你们都这样护着我,我便什么都不怕了!”林黛玉看看身边的姐妹几个,复又想起自个儿刚刚答应崔家嬷嬷的事情,就跟她们三个商议道,“其实我刚刚是应了崔家嬷嬷,待入秋后去公主府赏菊花,只我一个人去忒没意思了,到时候你们也跟我一道去,好不好?”
林家全家上下,就没有人能抵御林黛玉的撒娇,见她摇晃着迎春的胳膊,探春第一个就应下了:“那是自然,我们陪着你去公主府,正好也让我瞧瞧大长公主待你到底如何。”
且说林府里头姐妹几个已经在热火朝天的商量秋天的赏菊宴还作何准备,林绯羽这头接到妹妹的信后,霎时就傻眼了。
宁安大长公主是等不得一时半刻,没想到自个儿的傻妹妹也这样配合。
宁安大长公主邀请,她就去,她怎就不想一想赴了大长公主的菊花宴,这两家就要走动起来了,到时候一家是礼部尚书,一家是户部尚书……
林绯羽简直不敢想,万一索相和明珠一党的人想要趁机搞事情,不仅会连累林家,更会让崔家受牵连!
这般一想,林绯羽就迫不及待的让紫苏去装了碗绿豆沙,又捡了几样玄烨爱吃的点心,火急火燎的就赶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头的冰盆里盛满了冰,林绯羽才刚一走进去,就觉得一阵凉气扑面而来,将她浑身的热气都挡在了门外。
玄烨抬眸,见是林绯羽来了,便让梁九功扶着林绯羽落座:“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外头正热着,有什么事让人过来传个话就是,你自个儿大热天里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玄烨上扬的嘴角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欢喜,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手里的朱笔挂在了笔架上,阖上批注好的折子,玄烨便到林绯羽身边的榻上落座。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跟皇上说,”林绯羽屏退了养心殿里服侍的人,这才露出一张犯愁的脸,“皇上,臣妾方才想起了一件顶顶要紧的事儿,便什么都顾不得直奔养心殿而来,此事您可要给臣妾一句准话,要不然臣妾无法安心。”
被林绯羽这样一说,玄烨不由好笑的看林绯羽:“什么事将你吓成这样?朕倒是不知道你还有无法安心的时候呢!”
林绯羽知道玄烨这是在打趣她,但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将自己担心的事情说给了玄烨:“当时皇上和太皇太后只一心想着撮合玉儿和崔家三公子,却忘了崔家乃是礼部尚书,我父亲又是户部尚书,若是玉儿到时候真嫁过去了,等索相和明大学士回来,这不是现成儿的把柄送给他们了么?”
玄烨没想到林绯羽担心的是这个,不由捏了捏她的脸:“你之前总跟朕念叨“一孕傻三年”,起初朕还不信,如今朕见着了你自个儿,倒是有几分信你这话了。婚是朕赐的,崔灏又是宁安姑母的儿子,你觉得索额图和明珠会傻到去开罪宁安姑母、岳父和崔家姑父?”
“再则,要说结党营私,岳父和崔家姑父那样品行高洁的人,他们是断然做不出来结党营私的事情的,若索额图和明珠正奏他们一本结党营私,朕倒求之不得!”
听到玄烨的话,林绯羽脸都黑了,这狗男人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
玄烨脸上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笑:“朕正想着如何让他们两个收敛些,却苦于找不到罪证而无法下手,若他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参奏岳父和崔家姑父,定会有御史参奏他们两个构陷朝中重臣。你猜一猜按照大清律法,到底是构陷朝中重臣的罪名大,还是结党营私的罪名大?”
听玄烨这样一分析,林绯羽立即就明白过来了。
“皇上英明,也亏得您心细如发,原来早早就准备好了,也就是臣妾如今头脑一热,险些自个儿吓坏了自个儿。”
玄烨自个儿将食盒里头的绿豆沙端了出来,喂林绯羽喝了一口,方才慢悠悠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你仔细想一想,崔家有嫡长子崔清在,崔灏是宁安姑母的幺儿,黛玉又是家中的嫡次女,家中还有瑾瑜顶着门楣呢,怎么就因一桩婚事就结党营私了?若要这么说,那朕是不是还要怀疑这么多年来佟家跟赫舍里氏一族结党营私?”
听玄烨说起佟家和赫舍里氏一族,林绯羽不由轻笑出声:“皇上,臣妾倒是不知道,你损人可真有一套!”
“朕怎么就损人了?你自个儿又不是不知道,心兰她额娘犯混,非要自个儿的侄女小赫舍里氏嫁给隆科多,偏偏隆科多那个混帐做了抢舅舅小妾的混账事。赫舍里氏顾着脸面,又疼自家女儿,怎么可能将女儿嫁给他,偏心兰额娘还回去闹了两回,直到将心兰两个舅舅都闹的厌烦了,这回他们一家子离京回盛京,赫舍里氏一族连送的人都没有。这可是嫡亲的姻亲,可你瞧瞧,两家都险些成仇人了……”
佟家和赫舍里氏一族的这件事儿林绯羽早就听人说了,只是佟心兰自个儿没说什么,她也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