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我们幸运,就去指责她们的不幸,还要高高在上的去怒其不争,这又何其虚伪。”
小花点了点头,“阿娘,我知道错了。”
折邵衣:“你很聪慧,该把聪慧放在正途上。”
小花就去了宫里问阿姐,河洛笑着道:“这也没什么,你阿娘说得极对,以后不要去随意指责一个人的立场,你没有经历过她的人生,不知道她的苦痛,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小花垂头丧气,“阿姐,你有跟我一样问过这般的问题吗?”
河洛点了点头,“有,我也问过母皇。”
她问过。
她说,天下都是她们的了,只要她们强行干预,不能三妻四妾,这般一来,不就好了么?
但是母皇说,时机未能成熟时,立下这般的规矩,才是害了她们。
“只能慢慢的,慢慢的,让她们自己意识到,自己可以立起来,可以反抗。而几十年后,或者几百年后,若是所有人都开始醒来,睁开眼睛时,那醒不过来的,便也要被遗忘,又是一种悲哀。”
小花听了河洛的话,深深的陷入了迷茫。
“那我们醒得这般早,是好事还是坏事?”
河洛神情恍然了一阵,但是她终究摇头,“强大如母皇,她依旧彷徨,孤独。”
她的枫树林里,多寂寥啊。
即便身边有同伴一起,还是依旧迷惘。
她道:“所以,醒来或者不醒来,都是可以的。”
小花带着一肚子惆怅回去了。
文远侯府的赏花宴她跟着阿娘去了。姑娘们一块,姐姐妹妹们互相介绍,小花这回沉静多了。
她发现,跟着她的姑娘们都有点看不上对面姑娘们的大家温婉,对面姑娘们也看不上她们的粗俗。
她们互相有一种自豪和高傲。
小木姑娘熟读刑律,一心一意回家争家产争侯爵之位,将来想做个顶天立地的人,造福一方百姓。
她瞧着对面姑娘带着点鄙夷看她,生气道:“若不是你舅舅家的生辰宴,我早就打过去了——看着吧,等以后我升官发财做一府知州,她们嫁的丈夫犯在我手里,给她们好看。”
小花眨了眨眼睛,笑了,“得了,别跟她们计较。”
小木姑娘后头的姑娘也道:“她们这般的,我一个拳头放倒一个,可惜了,这般赏花宴,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我马上就要去云州参军了,以后想吃京都的东西都吃不到。”
她下个月就要去云州参军,如今正是得意的时候,真是走到哪里都要说一说。
小花:“你别太得意,小心到时候被小凤姨母收拾了,那才丢了我们的脸。”
才安慰好这一些姑娘,转瞬间吃了一盏茶,就被五表妹拉了过去。她表示小木姑娘满口刑律,简直就是呆笨至极,还有些狗眼看人低,还有那个参军的姑娘,动不动就是刀剑,一手鞭子耍得好,但也太欺负人,实在是粗鲁。
这般那般说,小花也要安慰,“得了,别跟她们计较。”
这边安慰那边安慰,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理解阿娘的意思了。
在光里面的姑娘和光外面的姑娘都没有错。
她在家里特意等到疲惫的阿娘回来,给她沏了一杯茶水,认认真真的夸奖道:“把光带去黑暗的人,更加没有错。”
“阿娘,你们真了不起。”
比起阿姐自小就懂得了这个道理,她一直跟着阿姐的步伐走,懂得多,却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她们做事的意义。
此刻,小花终于明白了。
“我想,我也是愿意做那束光的。”
她说完看阿娘,就见她先是愣住,然后竟然眼眶一红,低头抹了抹眼泪。
小花笑起来,“阿娘,你哭什么。”
折邵衣匆忙抹去泪水,张了张嘴巴,这才道:“我……我也不懂为何落泪。许是希望你不懂,许是你终于懂了,我欣慰罢了。”
她哭过之后又怔在当地,“我想,我明白你姨母为什么对河洛那般的心愧了。”
如此,只有自己体会的时候,才能感同身受。
……
小花开始参悟,常年跟在宫里,她开始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她不想去户部,也不想去吏部,她只想去礼部。
折邵衣听闻之后,只把她拎到礼部尚书老大人家里去,“只管骂,只管打,她确实需要学学这些东西。”
小花乖巧得很,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凶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我学会了这些旧的,我便从旧的里面开辟一条新的路出来。”
“我知晓,一条新的路不好劈开,那就从旧的里面找出一条可行的来。这些,我只有懂了,才能跟他们辩论,才能让谁都吵不过我。”
沈怀楠一起送闺女去的,听闻此话笑道:“那要是你吵输了呢?”
小花:“我还有拳头,我能直接打死他们。”
沈怀楠砸吧了一下嘴巴,嘴角一弯,“小花,不可太血腥了,要以理服人,待人温和。”
小花看见他这笑,突然悟了,“像阿爹一样吗?”
沈怀楠:“是啊,你看,我这般不是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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