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一群高素质的特工开始从事家政服务,效率也不会比专业人士高多少。
虽然白川夏一穷二白、诸伏景光的所有身份证明都是已死状态,但司陶特的假身份还是有点存款的。而且看男人忙得昏天黑地额头青筋暴起举止愈发焦躁的样子……景光觉得他姑且巴不得花钱买清净。
可惜, 为了保密性,他们不得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景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依旧脏污的别墅, 心说黑泽阵该不会把他们当成免费的劳动力了吧?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几天时间, 景光已经对他日后的两位合作者有了初步的了解。相比之不太愿意和他多做交流的司陶特,白川夏的态度堪称配合,基本就是有啥说啥,直白的惊人。
让已经习惯接触的家伙通常都弯弯绕绕不说人话的景光一时间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然而大宇宙的恶意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
在司陶特开车出门购买物资、景光和白川留守别墅的一个午后,琴酒敲开了别墅的大门。
诸伏景光鄙视的看着银发杀手姿态优雅站在几步开外的模样,吐槽:“你也知道这里头有多脏呀?”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 驱散了几分周遭的阴森氛围, 却没有融化琴酒身上抹不去的冷冽。
琴酒的车停在不远处, 深蓝的色泽令车身的流畅线条更为瞩目, 明晃晃的logo更昭示着其令人膛目结舌的价格。
银发杀手抬头:“我饿了。”
平铺直述, 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自明。
景光:…………
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的?
“等着, 大少爷。”哪怕对琴酒的态度满心无语, 景光翻了个白眼, 依旧老老实实的走进别墅。
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任劳任怨的满足您的要求?
低垂着头琢磨该从哪里给这位大少爷弄点午餐的诸伏景光并没有注意到, 原本安静待在客厅中的白川夏骤然惨白的面色。
余光扫过已经离开的景光, 琴酒不动声色走向白川夏,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冷绿色的眼眸中不带杀意, 然而其中蕴含的危险却丝毫未减。
宛如法医手握解剖刀, 凝望尸体, 慢条斯理的划破皮肤, 一点一点的解析肌理血肉。
完完全全的暴露、完完全全的洞悉。
此时此刻,两人的身高差距更加重了压迫感。
白川夏在无声的压力中低下头。
琴酒没有多说什么,只略感无趣的丢给他一张照片。
相片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金发少年手忙脚乱的接过,目光扫过照片中的人影时,他骤然瞪大了眼睛。
慌乱的抬眸,白川夏只看到了银发杀手的背影。
………………
指尖摩挲着照片,金发少年低下头,弓起了身体。
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他认识照片中的人。
那时他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慌不择路的奔跑在小巷中。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汩汩的鲜血流出,渗透了绷带、染红了衣衫。
暴雨倾盆。
鞋面踩踏在泥泞的土地,溅起斑驳的泥点;豆大的雨点砸在皮肤上,疼痛感密密麻麻。金发湿哒哒的贴在额头,白川夏匆匆抹了一把脸,视线却被接连不断雨水搅乱,眼前一片模糊。
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奔跑奔跑奔跑。
僵硬的迈开步伐,一次又一次的,绝不能停下的……
他被拉住了。
白川夏闭上眼睛,握紧了手中的罐装咖啡。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呀?”余光扫了一眼白川夏,景光丢给琴酒两块面包和一罐牛奶,压低嗓音询问。
只不过是找个食物的功夫,等他回到客厅,金发少年就已经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了。
面包是新鲜的,上面还抹上了一层沙拉酱和肉松;牛奶刚刚被热好,握在手中便有源源不断的暖意传来。
琴酒厌恶的扫了一眼牛奶,只拿了面包。
没好气的将牛奶放在琴酒手边,景光凉凉道:“喝牛奶对胃好,整天日夜颠倒的,等你老了有你受的。”
“等我活到年老的时候再说吧。”琴酒对此嗤之以鼻。
自打从事高危职业起,干的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活计,日子有一天算一天。
老年生活这种温情脉脉的想象,不适合他。
话虽如此,但在景光杀人般的目光中,银发青年还是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牛奶的包装袋,抿了一小口。
餐厅里摆着简陋的木质桌子,勉强充当了餐桌。
别墅里现有的家具还是这几日来司陶特自掏腰包花钱买的,估计也没地方报销。对于这种只能说凑合着用的家具,景光没有任何抱怨。
毕竟如果不是司陶特,估计他和白川夏晚上连条被子都没有。
不动声色的放下牛奶,琴酒将牛奶盒挪得远了些,抬眸淡淡道:“我给了他一张照片。”
景光将好友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一挑眉,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编,你再接着编’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