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挂上了各色花灯,小厮们都放了半天假,笑闹着,这宅院里,倒也有了几分元宵节的氛围。
城北的宅院里一片安宁,而华灯初上时分,皇城内一片热闹,人群拥挤,无数摊贩在路边出售花灯。而皇城最中心的皇宫内,却也开始了元宵宴会。
….
距离三皇女成为太女不过半年,病愈后,她便开始接手朝政,倒是将一切处理得颇为妥当。原本心怀不满的一些忠臣,倒也偃旗息鼓,开始接受这位新任太女。
只这三皇女终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君所出,暗中支持其他皇女的朝臣倒也不少。但因着明面上三皇女是大势所趋,也很少有人表露出来。
而这一次的元宵宴会,朝臣们都知晓,除了例行的团聚之外,陛下多半是要宣布选秀的消息了。这次选秀,除了充盈后宫外,便主要是为几位皇女挑选正侧君。家里有适龄男子的朝臣,心中便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很快,一辆辆马车到达皇宫,被侍从们接引着进入太和殿。很快,女帝歇着后宫的侍君们到场。一行穿着轻纱的男子鱼贯而入,丝竹之声阵阵,宴会正式开始。
太和殿四个角落燃烧着银丝炭,没有丝毫烟熏气,格外温暖。加上醇香的酒,没多久,朝臣们的脸上便已爬上了红晕。女帝一番长谈后,便进入了正题。
“诸位爱卿,兆烨二十五年来了,朕在位20余年。眼看诸位皇女都已长成,也该到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为了我岚朝江山,元宵节后,便正式开始新的选秀。届时还需爱卿们忍痛割爱,将家中优秀的男儿送至皇宫,为我岚朝开枝散叶,永世昌盛!”
女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余下的朝臣们也被说得极其澎湃,便同样举起酒杯,嘴里大喊着:“为我岚朝昌盛,臣等义不容辞!”
歌舞继续,朝臣们开始欣赏。而上首,女帝却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她的身后侍立着的一名男子格外贴心,便开始为她按摩太阳穴。
男子力道合宜,女帝的头疼很快缓解。她不禁看向那虽上了年纪,却仍残余几分儒雅的男子,语气里有着欣慰:“思茗,还是你的手法好。”
思铭抿唇笑了笑,语气温润道:“陛下喜欢便好。”
看了看思铭身上穿着的衣衫,即便料子好,却没有丝毫品级。女帝不仅叹息一声:“这些年,委屈你了,阿茗。”
听见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男子眨了眨眼,素来沉稳的他,此刻眼底却闪烁着泪花,看着让人颇为怜惜。
“陛下,思茗不苦,能陪在陛下身边,便是思茗最大的福气。”男子声线有些颤抖道。
此处毕竟人多眼杂,女帝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只是他们二人虽动作不大,却格外引人瞩目,女帝身侧不远处,最近圣宠正眷的怜侍君便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手帕,对思茗这狐狸精暗恨不已。
明明是陛下的近侍,却暗渡陈仓,和陛下在一同欢.好,占了他们这些正经侧君的时间。即便如此,陛下却觉得没给他名分,还对他如此愧疚。听闻那思茗都40多岁的人了,每个月还总缠着陛下同榻,他都天天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还不给他们这些新入宫的新人机会,可真是不知羞!
只这怜侍君入宫没几年,宫内其他侍君,早就对这思茗见怪不怪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很快,元宵宴会结束,女帝回到了自己宫殿内。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水墨画,她只觉得心情都好上些许。
思茗是女帝的近侍,自然是随同的,他跪下来,帮着女帝脱下靴子,温声道:“陛下,这画可真好看。”
女帝瞥了他一眼:“你如何懂这些?”思茗当初可是她救下的孤儿。思茗抿唇笑了笑:“跟在陛下身边20多年,早就耳濡目染了。”
女帝不禁笑了起来,看着这画,有些感慨道:“也不知这子墨先生该是何等人物,这幅画无论是画技还是氛围,都已臻至化境。听米悦说,那子墨先生不过刚刚及笄,倒真的是天纵奇才了。无缘一见,倒真是可惜了。”
思茗为女帝端来了醒酒茶,轻声道:“陛下,普天之下都是岚朝疆土,那子墨先生许是有事,倘若知晓您在找她,她必定会出现的。”
谁知女帝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很显然,那个“找”字触动了她的神经。不过思茗跟在她的身边多年,对女帝的情绪极为敏锐,便连忙抽了抽自己的脸,愧疚道:“就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女帝被这声音吸引,逐渐回神。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起他也为自己生儿育女了,却一直没有名分,便也叹息一声道:“不怪你。说起来,是我与小七没有母女缘分。”
虽是如此,想起自己那生的玉雪可爱、自小聪慧的七皇女,女帝的心情始终无比低落,便也沉沉睡去。
而今夜,鲜少做梦的女帝却回忆起了自己的七皇女。
小七出生前,岚朝动荡,胡人入侵,恰逢容王受伤,她便亲自率兵,前往边疆御敌。而一次重伤,她流落到了边疆一处与世隔绝的村庄,被一个谪仙般的男子救下,那是女帝见过最美的男子。
和蔓音相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他虽貌若谪仙,但自幼与世隔绝,便养成了一个单纯的性子,对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