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仔细看看。”柏永航说, “难道不觉得他很熟悉吗?”
杨方骏偷瞄了外公好几眼,想了想自己印象中本专业内的行业大拿,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森教授!他是森原宏教授!就是那本老师推荐给我们的那本生态必读书目的作者啊!”柏永航说, “就是跟砖头一样厚的那本, 还记得吗?”
“那时候我还提过可惜他退休了, 不然我特别想考他研究生的那位教授!”
“是他吗?”杨方骏有些震惊, “可是他家的小孩明明告诉我是他是林学的前辈。”
“也许是小孩记岔了。”柏永航猜测道, 心里冒出了些许的期盼, “前两天我去医院看望导师, 以他的病情来看还得继续治疗很久, 我觉得自己要毕不了业了。”
“但现在上天给了我一条活路, 你说如果我现在求他带带我的毕业论文, 他会答应吗?”
“要是你不问他, 他就永远不会答应你。”杨方骏说。
“说的也是, 我也没其他法子了。”柏永航又偷偷瞄了眼森教授,“待会我找个空子找他聊天, 说不定他真的会答应我呢。”
森芒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人一直偷偷瞄过来的眼神,疑惑地望了回去。
然后又被外公敲了脑袋,“不准分心!认真听课!”
*
这时候门铃响了,市动物研究所的老师们来了。
他们刚进门就被院子里阵势极大的工程吸引了目光, 通通过来围观。
“森老师早啊!”
“森老师,家里在搞装修吗?”
“对啊。”外公森原宏暂停了讲课, 豪爽地笑道,“他们想在这棵树上弄个树屋, 我刚好借这个机会给家里的孩子上课。”
“好有雅致!”外公的好友胡谷添夸道, “我也想给自己弄一个, 可惜我们家小区里的物业不允许。”
“就算允许也没有那个条件。”森原宏自豪道, “我们家的这棵树几十年的树龄,跟市里那种景观树不一样。”
“这是打算把家里的院子重新翻修一遍啊,这边还打算弄个花藤架吗?”胡谷添往周围望了一圈,“大工程啊。”
“没办法。”外公故作无奈,实则炫耀,“年轻人爱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只能陪着他们折腾了,不过他们品味好,弄的东西大家都喜欢。”
“你不用说话,大家都知道你心里美得很。”胡谷添打趣道,“在家过这悠闲日子,搞得我也想明天就退休。”
其他研究员跟着开玩笑,“胡老师,领导不会同意的,您还年轻,还得再战几年呢。”
满地的落叶,整个院子兵荒马乱,物品东一块西一块,一旁还摆着好几块大型的木板和胶合板。
胡谷添上手敲了好几下,“这种是船用胶合板吧,摸着不便宜啊。”
“没错。”监工的杨方骏回答道,“这种价格贵了点,但是防止木材腐朽变色,防水性能也好,所以我们决定使用它。”
“而且采用的木材是防腐木,这些可以经受多年风吹雨淋不腐烂的。”
外公点头,熟练地见缝插针教导森芒,他招手让森芒过来摸摸这块板,“国内防腐木可以分成三种,分别是人工防腐、天然防腐和炭化木。”
“人工防腐会用高压渗透的方式把防腐剂注入到木材中,然后再压力处理,便宜廉价,适用性广。炭化木则是用物理的方式在高温条件下对木材进行炭化处理,减少木材内的含水量,增强防腐性。”
“天然防腐木的价格是最贵的,它的防腐功能原自于木头内部的一种酶,所以不同种木之间的防腐性能是不一样的,但同时这也和产地有很大的关系。”*
森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胡谷添开怀大笑,站到森芒旁边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对外公说,“我说森老师,我家小朋友到森芒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认真地背乘法口诀表和abc呢。”
“您这么个教法,把我衬托的一文不值。”
说着,还坏心眼地问森芒,“芒芒,告诉阿伯我你今天想干什么吗?”
“遛狗。”森芒耿直地回答,“今天我还没遛狗。”
“去吧。”胡谷添把他往狗房的方向推了推,“待会你外公被我们征用了,今天一整天你都是自由的,去玩吧。”
森芒抬头小心地瞅了外公一眼,确定对方脸上没有生气的意思,小声地欢呼一声,快步跑到狗房找亚历山大去了。
外公无奈地叹口气,收起了手中的油性笔,看向自己的好友,“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蹲着院子边上锯木头的柏永航听完了全程,心脏砰砰地跳,胡谷添这位大佬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杂志国家地理上,他拍的照片一绝,他出版的好几本书也在业内小有名气。
柏永航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不让自己激动的眼泪落下。
自己真的转运了。
“看哪呢。”这时杨方骏走过来唤回了他的魂,“木锯很锋利,干活的时候要小心点。”
杨方骏观察了自己兄弟的状态,真怕他在自己这儿出什么事故,“算了,你别做了,你的心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