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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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唐文瑧因为公司开发部研究的新产品要签字,所以开车出去了一趟。
只留下她们几个人在家里。
江津年每天下午两点都会准时坐在电视面前看围棋讲解。
老爷子不光看,还要对着棋盘下。
江纾逸坐在一边,她看不懂这个东西,也不想学,懒洋洋地躺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面晒太阳。
或许是因为今天起得太早,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江津年调小了电视音量,叫人给江纾逸拿了一床毛毯过来盖了上去。
房间里是电视里面的讲解声和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没过多久,江海潮走了过来,把老爷子的养生药放了过去。
江海潮刚把药在桌子上,手一下就碰到了电视遥控器,电视屏幕猛地一下子熄灭掉了。
江津年皱眉。
“对不起,按错了。”
江海潮连忙伸手摸索着打开电视后,调好台的时候,棋局已经进了几步,电视里面地解说员连连赞叹,“啊,居然想到了这一手啊……”
江津年满脸疑惑地看着电视,仿佛在说‘怎么才能下成这样的?’摸不清头脑后,他瞪了一眼江海潮。
江海潮不说话,两三步走开。
温杳看了一眼棋盘,走到了老人家面前,慢慢把刚才的棋子摆了过去,“可能是这样下的。”
江津年看了一下棋盘,一脸理解了的样子,点点头,“啊,这样啊……”
“你会下围棋?”老爷子瞟了一眼温杳。
温杳安静点头,“会一点。”
江津年有些兴趣,毕竟在江纾逸这样的年纪不会下围棋的才是大多数。
江津年其实也想教江纾逸,但是他的孙女实在不是个能在棋盘面前坐多久的个性……
“你和我下一局。”江津年笑了笑。
“……”温杳没有拒绝,顺从地坐在了老爷子的面前。
前半段江津年还在问温杳要不要让子,但是下了半个小时之后,他就沉默着看着温杳,好像陷入了长考之中,“……”
温杳看着江津年,安静地抬起头看向了江津年,“……”
江津年把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木盒中,“你赢了。”
温杳点头道谢。
“你下得很好。”
江津年感叹了一声,语气却像是在说着完全不同的事情一样。
江海潮笑了一下,给老爷子沏茶,“我听纾逸说,小温是纾逸她们学校的第一名,学校的奖学金都是她自己挣的,脑袋灵光着呢……”
“是么,你这几天到我们家里来过年,父母放心吗?”
江津年慢慢收起棋子,眼神带着一丝锐利。
江海潮一听这个问题,一下子俯身,对着江津年耳朵喃喃道。
“爸,小温她父母不在了。”
可是老爷子收棋子的手一停,看向温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不在了?是去世了吗?”
温杳表情没有起伏地安静道:“母亲去世了。”
“父亲呢?”江津年接着问。
江海潮拉了拉江津年,示意老爷子不要问下去。
“父亲欠债,现在下落不明。”
温杳冷静地看着江津年。
江津年看着温杳那双眼睛皱了皱眉,“你就没有其他亲人了?”
温杳沉默着摇头。
“嗯……”江津年脸色不怎么好看,接下来便不说话了。
“……”温杳坐在他的对面,慢慢收拾好了棋子,
“爷爷,要再下一局吗?”
“不了。”
江津年语气生硬地摆了摆手,接下来他便一个人对着电视摆起棋谱来。
江海潮拍了拍温杳的肩膀,“不要在意,老人家时不时就是这样的,你下棋也下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温杳起身礼貌地对着客厅的人打了一声招呼,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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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头里面的水不断地流出。
温杳像是确认一样地看了一下镜子里面自己的脸。
她感觉寒冷正在从冷水里面慢慢蔓延至她的身体。
对于江纾逸的家庭来说,要了解自己的情况易如反掌,所以,温杳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自己家的情况。
或许是唐文瑧和江海潮的反应过于轻松,所以她放松警惕了,但是老爷子刚才的反应,让温杳隐隐有种感觉:
——江津年大概再也不会再提要自己和江纾逸结婚的话题了。
温杳慢慢抽回手,用毛巾擦干。
她知道,江津年的反应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在家庭这方面上面,她和江纾逸的家庭有着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差距,有谁愿意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这样家庭的人在一起呢?
温杳想着慢慢关上水龙头,却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握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