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机场建在北市区,约莫需要半个多小时,她能赶上零点之前最后一趟航班。
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让乔知言看花了眼,她整整一年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
自从她肚子大起来,赵秋萍就把她关在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有专人负责,她雇佣保镖伪装成佣人寸步不离盯着她,为了不泄露消息,她连产检都省了,直到生产才被带去医院。
乔知言此刻如坐针毡,视线一直盯着车后方,生怕有人追上来,没在意后视镜里司机大叔不断打量她的油腻目光。
直到车子拐进一处隐蔽的巷口,她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车子突然停在一处树木掩映着的高墙下面。
“姑娘,不好意思,车出了点问题,我下车检查检查。”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乔知言一眼,油腻的脸上一双鱼泡眼此时看起来格外猥琐。
分明是借口。
乔知言想伺机逃脱,眼看着鱼泡眼从左边车门过来,她迅速移到另一边座位,用力打开车门。
这时,安静的院落突然窜出一道身影,飞扑过来,将她刚刚探出车门的半截身子猛然塞回车里。
染着一头杂毛的年轻男子钻进车里,中年大叔则站在外面放风。
乔知言没再挣扎,抬眼看着杂毛,莞尔一笑。
“小姑娘,哥哥陪你解解闷儿吧。”
“我有病。”乔知言拍拍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
生完后,她肚子虽然小了些,但还是明显隆起,她本身比较瘦,有风衣遮挡,外人看不出异常。
她甚至怀疑肚子里长了肿瘤之类的东西。
杂毛男精虫上脑,可一看到她的肚子,咸猪手像被开水烫了,猛然缩了回去。
乔知言皮笑肉不笑,“恶性肿瘤,你要试试吗?”
杂毛男是惯犯,心理素质极好,看她像是怀孕,又贱兮兮凑过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不怕。”
乔知言冷然看着他爬上自己肩膀的爪子。
“有这个。”杂毛男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笑得猥琐至极,“人生短短,及时行乐——”
话音未落,杂毛男突然捂着手臂失声尖叫,手掌覆盖的伤口处此刻血流如注。
原本柔柔弱弱的女孩此刻正手握利刃,一脸狰狞看着他。
刀刃上殷红的液体滴滴答答,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寒光。
杂毛男本来想夺她的刀,但女孩突然勾起的邪肆笑容让他莫名心惊,打开车门连滚带爬下车。
在外面站岗的鱼泡眼早就等得心急如焚,杂毛男一出来,他就猴急着钻进车里。
乔知言背过手,等他上来。
看鱼泡眼要脱裤子,她乖顺地凑过去。
“大叔,想不想玩点刺激的,嗯?”
她“倏”地抽出他的皮带,笑意嫣然。
鱼泡眼被她撩得浑身酥软,傻呵呵看她凑近,任由她将自己的手腕捆住。
乔知言突然从身后摸出还沾着血渍的刀子,抵在他脖颈处,“车钥匙拿来。”
鱼泡眼脸色骤变,吓得瑟瑟缩缩,乔知言从他西裤口袋里翻出钥匙,怕他跟上来,在他胳膊上用力划了一刀。
男人凄惨哀嚎时,她打开车门一脚将人踹下车,动作利落地跳进驾驶座,发动引擎飞驰而去。
只是车子驶出百米不到,便被停在巷口的黑色宾利挡住出口。
乔知言看后面两个男人追了过来,拼命摁喇叭。
见那车纹丝不动,她只好倒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沉寂的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追上来的男人没想到她车速如此之快,差点被她撞飞。
乔知言一个漂移调头,车子直直插进巷子深处。
后面的黑色宾利飞驰着跟上去,宾利后面的那辆加长林肯突然停下,坐在里面助理季霖对鱼泡眼道:“我们正要逮捕那个女人。”
鱼泡眼和杂毛男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上了车,诉苦道:“她把我们打伤,还偷了我的车。”
“那个女人,她毒得很!”杂毛疼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车开到巷口,乔知言体力不支,被后面的黑色宾利赶超,她想要再次加速时,只见那车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旋转漂移,横亘在她车前。
乔知言堪堪刹住车,她没系安全带,巨大的惯性差点把她甩到挡风玻璃上。
下一秒,她的车撞在前面的宾利车身,她被弹了回来。
乔知言狠狠拍着方向盘,手指下意识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
分不清是敌是友,乔知言不敢轻易下车。
她打算调头,只是刚打着火,后路便被一辆急速驶来的加长轿车堵死了。
万籁俱寂,乔知言看着从宾利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朦胧月色下,陆君霆一袭黑色风衣,刚刚洗过的头发软软垂下,给稍显凌厉的五官平添几分柔和。
隔着玻璃,乔知言跟他四目相对。
他示意她下车。
乔知言摇头,眼中露怯,显得楚楚可怜。
鱼泡眼和杂毛男被几个保镖推搡着过来。
陆君霆闲闲靠着车门,抽着烟,忽明忽暗的火星让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更显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