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言听见男人窸窸窣窣脱裤子的声音，一口气提在胸口，僵在原地。
男人跳进浴池，接着就传来“哗啦啦”往身上泼水的声音。
整整五分钟，她杵在那儿度秒如年，可男人压根没在洗澡，而是躺在浴池里悠悠哉哉刷着视频。
乔知言牙齿快咬碎的时候，收到了男人发来的一条微信，“傻了？”
“没有。”
“会伺候人吗？”
“会。”
乔知言用力咽了咽口水，要多纠结有多纠结。
十个月前那次意外，让她心有余悸。万一勾起他的邪火，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死也得残了。
心里万马奔腾，乔知言发了个抱歉的表情：“我不能碰水。”
“跟着进来，什么意思？”
“……”
“出去。”
乔知言看着屏幕上冷冰冰的两个字，纹丝不动站在那儿。
她不能走。
如果就这么被送回邱家，她只能继续给赵秋萍和邱明鹤当诱饵，永无出头之日。
如果不是她这张脸，赵秋萍怎么可能在爸爸出事后带着她来黎城！
“裹这么厚，不热？”男人似乎在自言自语，指尖隔着风衣在她腰窝摩挲。
这个女人突然献殷勤，让那夜残存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从来没忘记过她。
男人强迫她转过身体，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乔知言紧紧闭着眼，本来惨白的小脸因为害羞涨得通红，嘴唇抿着，像挂着露珠的玫瑰花瓣等人采撷。
陆君霆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指游走，指尖在她唇角蹭了蹭。
乔知言心如鹿撞，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瞥见站在浴池里的男人还穿着裤子，紧绷的弦立刻松了。
陆君霆冷嗤，拍着她脸颊，像逗弄小宠物，“没看到，是不是挺遗憾，嗯？”
乔知言一脸懵懂，心里暗暗骂他闷骚。
男人迈出浴池，湿漉漉的西装裤将他的一双长腿勾勒得线条分明，水渍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比乔知言此刻的心跳频率还慢了半拍。
陆君霆长着一双内双桃花眼，似含着笑，深邃幽深，乔知言被他抬起下巴，视线跌进他波澜不惊的潭底。
他凑近，炙热的呼吸打在她鼻侧，顺从着自己的欲望吻上她的脸颊，嘴唇。
片刻后，他意识到什么，放开她。
乔知言纤细修长的胳膊一把缠住他的腰，男人愣神的当儿，她踮起脚尖吻在他下巴上。
她千娇百媚的模样彻底点燃了男人内心的躁动，他将她抱起，吻上去，女人讨好般回应着他，乖巧得像一只小宠物。
你来我往间，一阵“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乔知言愣神的当儿，男人松开她，当着她的面脱了湿漉漉的裤子。
乔知言背过身，听见浴室门关上才敢抬头。
隔间，管家刘叔的声音传来，声音很轻，“少爷，太太让我转告你，乔小姐刚生产，身子虚——你们不要、乱来。”
陆君霆：“我没她想得那么禽兽。”
片刻沉默，刘叔又说：“姝曼小姐在楼下。”
“她来干什么？”
“不太清楚。少爷，你看要不要让她上来？”
“我跟她没什么可谈的，跟她说我不在。”
话音落，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重新被关上，明显有人进来。
“你想躲到什么时候？”李姝曼干脆利落地质问，“陆君霆，不就是一个私生女吗？我帮你养着！”
陆君霆多少有些意外，毕竟李家夫妇的态度非常明确，他们之间不过是家族联姻的关系，并没有几分感情可言。
他饶有兴味看她，“我自己都不打算养，你又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行吗？”
男人冷嗤，似乎是不信，“无条件低头不是你的作风。”
李姝曼在他旁边沙发上坐下，牵住他的手，放软声音，“我知道突然多出一孩子你接受不了，你嫌麻烦，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在记者会上澄清孩子是我生的，好吗？”
乔知言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在肉里，可这点疼痛比起她心里的痛不及千万分之一。
隔着单向玻璃，乔知言看见女人偏着头缓缓依偎在男人肩上。
陆君霆没动，脸上依旧是淡漠、懒散的表情，用力吸了几口烟，掐灭，喉间挤出毫无情绪的字眼，“你父母答应了？”
“嗯。”
乔知言心口一揪，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跌得七零八碎。
如果陆君霆对甜甜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父爱，她即便再不舍，也可以忍痛割爱。
可是，这个男人不是想要溺死她，就是想着把她送去福利院，更何况一个继母！
她这些年受尽虐待，难道她的女儿还要把自己走过的路再来一遍吗？
绝不能！
乔知言握紧门把手，打开门，踉跄着走出去。
在两人见鬼的目光下缓缓逼近，视线落在李姝曼身上。
“她谁啊？”李姝曼被她看得头皮发麻。
陆君霆懒得隐瞒，“孩子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