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地下空间,不过这次,地下空间没有再启动传送阵把他们送出去,静静矗立的树根们也都因为林灼身上携带布莱特家族的血统而安安静静,没有像对待亚伯那样,对林灼和巴德尔发起攻击。
靴底踩踏地面的声音在地下空间内回荡,林灼走到囚禁亚伯人偶的树根前,伸手托起了人偶的下巴,透过人偶脸颊上碎裂的缺口,隐约看到了人偶内部的机械结构,和一条条滞留着暗褐色液体的管子。
运气不错,费德里科没能启动人偶内部的自毁魔法阵将血液烘干,至于原因……
林灼用另一只手,在人偶脸颊的碎裂处掰下一块碎片,那一块碎片正好在眼睛周围,摇摇欲坠的玻璃眼球失去支撑,从眼眶里掉出来,仅靠一条细细的血管子牵着,才没直接落到地上。
林灼将那块碎片翻过来,比跳蚤还小的符文一个连接一个,能看出是自毁魔法阵的外围符文。
——树根困住亚伯人偶时,砸坏了人偶脸颊的位置,误打误撞敲毁了镌刻在这个地方的自毁魔法阵。
确认人偶内的血液不是费德里科刻意设置的陷阱,林灼抛开手中的碎片,将被绑架过来的魔石格欧费因从手链里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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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入口被打开的同时,弗雷这边听到了生命树托风带来的提醒。
弗雷立刻走到林灼休息的房间门前,抬手敲门,喊林灼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利用自己身为城堡主人的特权打开了房间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被子枕头显示这里曾有谁躺下休息过。
正对着房间门的窗户敞着,晨风吹起窗幔上垂下的流苏,串在流苏上的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去哪了?”伊露丽也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心里蓦地一慌。
“她去地下室了。”弗雷和伊露丽赶往那条挂着画像的走廊,果然看见画像被挪了位置,露出往下的通道入口。
弗雷留下古连在入口把守,带着伊露丽一起进了通道。
他们还没走到底,就听见下面传来喧闹聒噪的声音,那声音不属于林灼也不属于林灼那位一直用混淆咒掩藏面容的“朋友”,但弗雷和伊露丽却都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听过。
那是魔石格欧费因的声音,它不知道自己跨越时空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出来就声嘶力竭地控诉林灼,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阴森又可怕,他提高音量,要求林灼现在!立刻!马上!把它送回学校!
林灼看着眼前比自己的身形更为高大的魔石,皱起了眉头。
“它……”林灼在格欧费因的谴责声中转头望向巴德尔,成为弑神者后,她居然能在魔石身上感受到属于神族的气息。
巴德尔点头:“嗯,它也是。”
魔石格欧费因也是某个神明从自己本体中分割出来的意识。
神族能分辨同族的意识,意识却无法认出神族,格欧费因看不出阿比斯与巴德尔是神族,他们也就没有对其他人暴露过格欧费因的由来。
林灼“唔”了一声,又从手链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
她将手帕垫在玻璃眼球下面,食指指尖凝聚起带着热度的风刃,划开连接眼球的血管,血管断开的两端因高温而收缩,没让血液流得到处都是,弄脏树根。
随后林灼将被削下的血管包进手帕捏烂,深褐色的血迹一下就浸透了手帕。
等血管里的血都流干,林灼随手把玻璃眼球丢开,将沾了血的手帕糊到了还在吵吵嚷嚷的魔石脸上。
魔石感到不满,它想让林灼知道,自己是一块有尊严的石头,林灼不送它回古尔薇格身边,就别指望它再给她看任何人的记忆。
可当血液渗透进石体,魔石仿佛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鹅,面上的愤懑顿时转变成错愕,还没出口的威胁也戛然而止。
林灼贴心地给了魔石消化记忆的时间,但不多,就几秒,然后才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说、我、这到底是……”魔石陷入混乱,语无伦次起来,换了三个开头都没能确定自己要问什么。
不难理解,同样是费德里科的记忆,两次读取的内容截然不同,这次的它甚至通过记忆发现林灼居然就是弗雷和伊露丽的女儿,就是预言之书上那个能领悟时间魔法的存在,而且它所在的时间一下跳跃到了帝历100年,它能一下就接受才叫奇怪。
林灼懒得解释,直接说:“具体情况等回去之后,让古尔薇格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先回答我,你看到了什么?把你看到的放出来让我也看看。”
“不!”魔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这段记忆里有它不想让别人看到的片段,可对上林灼挑了挑眉后若有所思的眼神,它又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你想看什么?”
魔石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仿佛刚才控诉谴责林灼的那块石头不是它,连珠弹似的对林灼说道:
“让我猜猜,是塞缪尔从弗雷手中抢走雷龙龙骨,导致弗雷的母亲死亡?还是他绑架伊露丽,让伊露丽怀上了你又通过催眠让弗雷和伊露丽厌弃你的全过程?又或者,你更想看看他是怎么利用地下研究所,让你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