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惊叹此女容颜清艳,一身黑衣更显得肌肤晶莹,有春露秋霜之美,教人见之难忘。
二是在初初一眼的惊艳后,使臣回过神,又察觉出几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来——他略一思量,明白过来熟悉感来自哪里。
这人的眉眼,似乎是与如今的郑国王后有几分相似。
郑国王后可是出自姜王室!此女与他郑国王后有什么关系,与姜王室又有什么关系?
是巧合吗?
使臣摸不准。
满心惊疑之下,使臣倒是先皎皎一步开口,询问道:“敢问姑娘是出身哪里?”
这是在问皎皎的父母是谁。
第一次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其实是非常失礼的。
皎皎眉头微蹙,淡淡回:“我没有父亲,只有母亲。”
见对面的男子似是松了口气,又似疑虑更重,这回换皎皎问:“您是……?”
使臣答:“我是随姜室使臣一同来埕陵的郑国臣子。”顿了顿,他看向皎皎,“……我们是来商议殷太子与我郑国王姬的婚事的。”
其实殷王还没给出回复,但实则无论是姜室使臣还是他自己,都已经认定这门亲事会成——若是姜天子给王姬抬了身份,殷太子有什么拒绝的道理?全天下再也没有比他们王姬身份更贵重的结亲对象了。
是以郑国使臣这话说得笃定。
当然,使臣之所以这么说,内心是存了点小心思的。
殷太子待眼前这个与王后眉眼略有相像的孤女特殊,站在使臣的角度,他是想要用这话来提醒皎皎,未来的殷王后是他郑国的王姬。
郑国王姬?原书女主角?
皎皎一愣:原来已经到了剧情快开始的时候了。
原书女主角将要来临,是否能成为她要离开的契机?
皎皎心思一转,继而又想到了郑国的一人。
想起那人,皎皎眼神柔和下来,唇角也不自觉上扬。
她一笑起来,天光仿佛都因这笑容更敞亮。
郑国使臣愣住,就见她忽的从旁边折了一枝花递过来,盈盈一笑:“原是郑国使臣——好花赠良臣,也赠太子与贵国王姬的锦绣良缘。”
这是什么反应?此女与殷太子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关系?
郑国使臣下意识接过她递来的花,很快又是一怔。
他眼眸微睁,把花拢在手中,握得更紧,欲言又止。
皎皎眸光微亮,对他说:“使臣应当是知道我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使臣正要说话,便听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他回身,见到殷鞅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正一脸探究地看他:“使臣为何会在此逗留?”
他的目光停留在半边被使臣拢进袖中的鲜花,“这花是……?”
使臣后背陡然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支支吾吾要解释:“回太子,这花是——”
皎皎抢过话。
她弯唇:“是我送使臣的。”迎着殷鞅看过来的目光,她没有后退一步,笑:“赠贺太子与郑国王姬的好事。”
这是皎皎第一次喊太子,也是她第一次在殷鞅面前笑。
殷鞅定定地看着她颊边的两个梨涡,心想要见她笑一次怪难的。兜兜转转,没想到她第一次笑,居然是因为这个。
他没有去和皎皎说话,而是先赶人:“使臣还有什么事情么?”
使臣连忙答:“我无他事要劳烦太子操心,今日就先离宫。太子若有事找我,随时可命人传召我入宫。”
得到殷鞅应声后,使臣一溜烟离开,泉衣并其他一众花园里的奴仆也都悄然退下。
空荡荡的花园,很快只剩下殷鞅与皎皎两人。
殷鞅看着皎皎,淡淡道:“婚事没有定下,我和父王都还在商榷中。”
他在解释刚才使臣说的话。
皎皎抬眸,讶异:“这样的好事,您怎么不同意?”
她意味深长:“您和郑国王姬,实乃天生一对。”
她是真心的?
还有什么您不您的,从前就没见她对他这么尊敬过。
想离开的心思真的太明显。
和多年前一样。
“我和谁是天生一对,轮不到你来说。我心中自有数。”
殷鞅没有被她激怒,而是看了眼一旁因被她折了一枝花儿空落了一处的花丛,不阴不阳道:“去了趟长颍,倒是沾染了不少越人的坏习性,花也随便送。”
皎皎敛了笑,想起殷鞅说的国师关于她的占卜的事情,唇角泛起冷意。
她问殷鞅:“你若要与郑国王姬联姻,总该放我离开了吧?”
皎皎道:“郑国王姬想必是不乐意看到王宫里有一位您的‘吉星’在的。”
女人是不是都爱花花草草?
殷鞅一边听她的话,一边盯着花丛里的花。他看了会儿,突然也学她的样子,伸手折了枝花下来。
他第一次折花,动作不太熟练,力道太大,花折下来的时候,指尖也不小心被花上的倒刺伤到,流出些血来。
身边没有奴仆,殷鞅也没有身上带什么绢布的习惯。
他低头,毫不介意地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