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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教导(1 / 3)

皎皎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是层层叠叠、一个接一个的。她在梦境中看到了很多人,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梦太满,醒来便难免怅然若失。

皎皎坐起身来,意识恢复的时候, 全身的酸软和疼痛也跟着传来。即便昨晚泉衣已经为她涂了膏药,但这些膏药还没有神奇到抹去所有疲惫的程度。

天光大亮。

泉衣掀了帐篷进来,见皎皎醒来,神色不自觉便是一松。她把水盆和洗脸布放在一边, 又把洗净的青衫放在窗边的塌上。

皎皎双手环膝, 静静坐在床上。

柔顺亮丽的青丝披散在身后, 她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面色还有些白,怔怔出神, 安静得过了头。

泉衣在帐篷里稍微打扫了下, 转过头见她还是恹恹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她,问:“是昨天骑马摔到哪里了吗?需要找大夫来吗?”

皎皎摇摇头:“就一些擦伤, 不需要找大夫。”

泉衣奇道:“那姑娘为何还不起身?”

她问:“今日不去练骑马了吗?”

皎皎早起后所有的失落被这一句话打散。

她惊讶, 想要从床上起身, 没想到一下子牵扯到了背部的一块青紫处, 疼得她龇牙咧嘴地跪倒在了床上。

没时间去管这些,皎皎双手撑着身下的毛垫,抬起头巴巴地去看泉衣:“我……我今天还能继续去马场?”

她明明记得昨晚殷鞅说的话的, 他不准她再出帐篷,也不准她再去学骑马。

而且昨天晚上她纵马向他横冲过去, 害得殷鞅从马上跌落……他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肯定是要记她仇的, 怎么会允许她继续去马场?

泉衣看着皎皎殷殷期盼的模样, 眼中浮现出一点笑意。

她回答:“太子忙于政务,或许是忘了这事。”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托辞。

泉衣昨晚深夜被太子召到跟前,隐隐约约察觉到太子似乎与以前不大一样。

她不知道太子现在对皎皎是什么态度,但却觉得这对皎皎来说不是坏事——至少她还可以学她想学的东西。

皎皎当然不认为殷鞅是忘了自己。

她狐疑:“难不成是在想别的法子整我……”但她很快把这些全都丢到脑后,从床上扑腾起来穿衣服:“不管不管,他有胆子让我继续去马场,我当然要去。”

有本事他再去把她从马上拽下来。他要是再敢那么做,她就死留在马上,看他会不会被马拖出去几米远。

想那么多做什么,抓紧手里能握住的一切才好。

皎皎重振精神,再次来到马场。

让她松了口气的是,昨晚给她牵了白马的马师并没有被殷鞅牵连。马师这回替她牵了一匹健壮高大的棕马过来:“枣红马还有点蔫蔫的,昨日的白马脾气又大,今日您骑这一匹吧。”

皎皎犹豫地接过马儿的缰绳。

她看了看天色,迟疑:“青天白日的,我骑这马不太好吧……我怕连累您。”

马师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他摇摇头,把棕马的缰绳递到皎皎的手中,低声回答:“从今日开始,您想骑哪一匹马,就骑哪一匹。您要是不喜欢这匹,我带您再去马棚里挑。”

这一定是殷鞅下的命令。

皎皎接过缰绳,心中愈发惴惴不安:那坏蛋不会在憋什么大招吧?

想不明白,皎皎只能压下怀疑,继续学骑马。

昨晚和殷鞅闹了一回,倒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他气急了的时候,居然冲昏头脑给她指明了一条逃走的路线。

思及此,皎皎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她偏头,去看昨晚被殷鞅命人拿开的那一处栅栏,眼里渐渐起了光。

——只要找到机会,她就可以从那里离开。

以往学骑马是想着先学个技能,用不用得上还暂且不知道,现如今知道骑马逃跑的确是可行的,皎皎学骑马来当然更认真。

至于殷鞅是忘了她还是又要找法子戏弄她,她已经顾不上了。

那一晚的闹剧仿佛像是一滴水落入江海,所有人当它没发生过,不再提起。

皎皎和之前一样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每日往返于马场、训练场、她的帐篷三个地方。

殷人要和越人继续作战,军粮、兵器运输一事上出了问题,殷鞅整日和将军们在帐篷里议事。

他这样忙,让警惕了半个月的皎皎没忍住想:难不成他没来料理她,是真的忘记了?

忘记是好事,最好一辈子都别记起。

皎皎想,被他这样的人惦记才倒霉呢。

可两人帐篷离得近,低头不见抬头见,有时候殷鞅出帐篷的时候,两人也撞到过。

皎皎忘记不了他的戏弄,再加上他之前一直“三百金”“六百金”“燕女”这样喊人,她对他实在摆不出好脸色,所以每回都是眼不见为净,率先扭头离开。

殷鞅的脸色当然只有比她更难看的份。

皎皎不是不知道,这时候惹怒殷鞅是不明智的。

但她对殷鞅做不出伏低做小之事。她看得清楚,知道她哪怕是跪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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