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不上朝么,天还没有亮,你们为何全副武装作?”
隋笙迷茫的盯着床前燕三娘和燕追,两人一身戎装,懒得向隋笙解释,匆匆让其穿上甲胄,拽着她便向宫外走去。
“我的小公主,你是听不到军号声么?数百名将士都在等你,你面子可真大。”
燕无歇趴在一个露天马车上,犹如一个煮熟的大白虾,嘴里却大声质问隋笙。
隋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不知如何作答。再者说,也没人告诉她今天要出兵,难道要去打仗了?
她看了一眼最前面士兵的军号,在宫外吹号,就是顺风耳也听不到吧,燕无歇这是纯粹找自己麻烦。
数百名将士低着头,没人胆敢观望燕无歇和随军夫人打情骂俏。
“上马车,服侍我用早餐!”
燕无歇不耐烦催促隋笙,命令她加快速度。
隋笙拖着不太合身的甲胄,生气冷哼一声,直接赌气就要骑身旁血色皮毛的高大骏马。
可几乎用尽吃奶的力气,隋笙也没有蹬上马背。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隋笙就像一只爬不上台阶的老鼠,上下上下,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焦点。
燕无歇一边吃葡萄,一边微笑欣赏隋笙笨拙的表演,巴不得她上不去马。
兴许是看够了,不忍让公主继续出丑,燕无歇示意燕追前去帮忙,隋笙才尴尬蹬上马背。
“出发!”
小小尴尬后,燕无歇一声令下,隋笙身下骏马突然抬起前蹄,她紧紧抱住骏马脖子,才没有被巨力甩下来。
隋笙从未骑过马,经这么一闹腾,她的魂都要被吓飞了。
燕无歇见状轻轻吹了一个口哨,骏马奔向其身旁,安静享受着燕无歇的抚摸,原来这马是燕无歇的坐骑。
“抬头挺胸,腿部用力,全身放轻松。我会让红莲慢一点的。”
燕无歇的轻声低语似有魔力,隋笙不由缓缓挺起胸膛,端坐于马背,亦步亦趋跟随着燕无歇的马车。
隋笙偷偷瞄了一眼趴在马车上的燕无歇,清秀英俊的面容,在凌晨雾气中若隐若现,充满神秘色彩,令隋笙不由失了神。
这是隋笙第一次出宫,京安街坊已有商贩亮灯,开始了一天的营生,烟火气息窜入隋笙的心脾,令她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这想来是自由的气息?
“你们是谁?凭什么绑我?我父是中书令崔函,我姐是当今崔皇后,你们好大的胆子!父亲,救我!”
行至崔府,红虎卫将一中年男子五花大绑,令其跪在燕无歇马车旁。
片刻后崔函慌忙出府,见燕无歇阵仗并无惧意,劈头盖脸就痛骂燕无歇,声称要告上殿前,请圣上治他的罪。
燕无歇一字未出,命红虎卫杖责崔函长子,凄惨叫声划破黎明浓雾,崔府众人想上前阻止,却被红虎卫拦在府邸门前。
京安百姓慢慢围上来,议论纷纷,不知哪位将军如此嚣张,竟然打到了相府家门口,把崔家长子折磨得鬼哭狼嚎。
隋笙愣了,燕无歇疯了!
当街暴打当朝宰相之子!
“燕无歇,究竟为何!”
崔家名门望族,何曾受过此般侮辱,崔函凄厉质问燕无歇。
二十军棍后,崔家长子奄奄一息,若不是偶尔动弹一下,围观众人还以为他被打死了。
“崔相,昨日我挨打,我看你笑了。我很不爽,以后还请自重!”
燕无歇轻轻道出原因,带领红虎卫嚣张离去。
因为崔函笑话他被杖责,就带着军队把他的长子打了,这是什么强盗理论?难道不怕圣上和武王怪罪么?
牛皮!
隋笙彻底服了!
更让隋笙惊掉下巴的是,燕无歇把中书令、侍中、仆射、六部尚书、御史大夫等三品大员长子,以及昨日参加午宴五品以上官员长子,不论老幼,通通打了二十军棍。
这种嚣张气焰,太让人着迷了!
入夜时分,大康殿前黑压压一片,跪满京安城里的文武百官,这些人都是请求圣人严惩燕无歇的。
宰相集团列出燕无歇十六条罪状,所作之恶罄书难书,不惩治燕无歇群臣将长跪不起。
“百官权力斗不过军权,更斗不过君权。”
隋笙默默站在燕无歇身旁感叹道,一句话便获得了燕无歇的轻生喝彩。
隋笙都看得出这是武王在敲打百官,昨日群臣讥笑柳太君,隐隐嘲笑武王,今日就有“打手”就敲山震虎。
群臣定然明白武王震慑,但他们不敢得罪武王,只能寻燕无歇的罪责,燕无歇若不受罚,他们的老脸便是钉在京安城墙下了。
“看来我再不出面,这些老家伙真的要跪到死了。圣上和父王就难做喽……”
燕无歇示意隋笙扶他到殿前,路过众臣时,隋笙感觉被愤恨的目光射穿千百遍,燕无歇镇定自若,一点也不在意杀人般的目光,颤颤巍巍跪在大殿前,请求圣上治罪。
凄冷月光下,深夜烛火轻轻摇曳,隋泽稚嫩脸庞上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是文武百官,一边是武王爷,他谁也得罪不得。
就在隋泽挠心时,大殿外突然响起一段慷慨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