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玉格戴着一顶灰色镶毛边帽子,穿着一身同色的家居常服,外面裹着件厚斗篷,走到二进院子和一进院子相连的小门处, 正要再往前走, 去一进院子门口迎接几位贵客, 不想几人这回很是平易没架子的不用玉格亲自迎接, 自个儿就走了进来。
崔先生正要引着他们往一进院子的正厅去,此时正走到院子中间。
玉格便抬步迎上前,给几人请安, “奴才给四爷请安,给八爷请安,给九爷请安, 给十爷请安, 给十四爷请安。”
四阿哥抬了抬手,“免了。”
那你倒是早说啊,玉格笑着谢了恩。
八阿哥笑着上下看了她一眼, 笑道:“确实清减了许多,身子可好些了?”
玉格笑着点点头, “谢八爷关心,已经好多了。”
玉格抬手, 让着几位爷往正厅去,十阿哥脚下不动, 瞧了瞧玉格的来处, 又瞧了瞧一进院子的几间屋子, 笑道:“欸, 你这宅子倒是有意思, 别人的宅子都是一进一进往里走,你这个倒是横着的。”
闻言,几位爷都侧头瞧了过去。
玉格并不打算带他们到二进院子去瞧瞧,所以只笑着解释了一句,“回十爷的话,这院子买得早,后来住习惯了,也懒得搬,只好这么把旁边的院子买下来,合到一处。”
“哦,”十阿哥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养了头熊,叫出来爷瞧瞧。”
要看大铁就、
当初因为崔先生怕大铁长大了,兽·性难驯,同时一进院子往来的客人最多,惊吓到客人也不好,所以玉格从小就给大铁立下了规矩,进一进院子会被锁上一日,同时要挨一顿饿,大铁小时候常受罚,如今就是许久不见的玉格到了一进院子,它都不带在小门张望的。
八阿哥见玉格面露迟疑,笑道:“可是你的大铁不方便到一进院子里来?”
玉格微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大铁的名字。
八阿哥笑道:“保善说,你在固安县的时候,最惦记你的大铁吃得好不好,玩得好不好。”
听到这个,想到大铁这几日黏着自个儿,连场馆都没去的样子,玉格的唇边漾起抹笑意。
四阿哥道:“既然如此,那就过去瞧瞧吧。”
“嗻。”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让他们过去倒显得奇怪了。
玉格引着几位爷往二进院子去,崔先生便请着留在一进院子的各位爷的随从到屋内喝茶。
几人走进二进院子,冬日,院子里没有什么景好赏,连大铁都嫌弃光秃秃的树,便又统统进了玉格的书房。
“你这屋子倒是暖和。”九阿哥跺了跺脚,很快发现了缘由,“你这铁炉子……”
玉格心中一紧,脸上原本放松的笑也是一顿,只控制着没有朝四阿哥看去,九阿哥伸手摸了摸,笑道:“火倒烧得旺,倒和你的财运、官运有得一比。”
玉格悄悄松了口气。
四阿哥垂眸,嘴角勾起抹极小的弧度,抬手退了自个儿身上的大斗篷。
玉格一边伸手去接四阿哥退下的斗篷,一边恭敬的回着九阿哥的话,“奴才哪能和各位爷比,各位爷一落生的身份地步,奴才努力十辈子都够不着。”
八阿哥眸光微动,瞧瞧玉格,又瞧瞧四阿哥,脸上微微笑着。
九阿哥挑眉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
十阿哥只盯着缩在屋角站着,只两只眼睛跟着玉格转的大铁,满脸兴致的问道:“你连个绳子都不套,就不怕它伤人?”
玉格正把四阿哥的斗篷挂好,又去接八阿哥的斗篷,一时没顾上回话。
九阿哥一边解着斗篷,一边转头笑道:“它都能在场馆里头拉车挣银子,你说它伤人吗?老十,它可比你会挣银子。”
几位爷都勾唇笑了起来。
十阿哥不大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大铁的爪子,又摸了摸它的头,转回炉子边解斗篷。
八阿哥笑着微微侧身避开玉格的手,“不用,我们是来探望你的,若是反倒劳动你,倒是不好了。”
言罢,自个儿走了几步,把头蓬挂上。
九阿哥闻言,挑了挑眉,“爷瞧他就是瘦了些,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玉格走到九阿哥身边,一边接过他手里的斗篷,一边笑着回道:“都叫九爷看穿了,其实已经大好了,不过奴才得了十天的假,皇上金口玉言,奴才怎么着也得休完了吧。”
十阿哥嘿嘿笑了起来,“爷看你不仅是想好好休完,你大约还想着你病了,汗阿玛会不会可怜你,再多给你几天假。”
玉格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都叫十爷说中了。”
十阿哥哈哈笑了起来。
玉格接过十阿哥手里的斗篷挂上,正要伺候着十四阿哥去掉斗篷,十四阿哥抬手,微微摇头道:“不用了。”
而后,收回打量玉格书房布局的目光,三两下把斗篷解下挂上。
四阿哥和八阿哥已经分坐在上首左右,九阿哥没坐左边的尊位,反而坐到了右边,八阿哥的下首处,十阿哥和九阿哥坐到一方。
位置便只剩下四阿哥和八阿哥对面的末座,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