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儿还有些不明白, 五姐儿同她解释了,一行人便改了今天的行程。
五十斤面包糠是明天就要送的,数量不少, 再说她们今儿还要去兜售面包糠,所以要做得更宽裕些, 便叫二姐儿拿了钱回家给陈氏买面粉做面包糠,玉格几人先便走边叫卖着往西四牌楼去。
再到西四牌楼,六姐儿看那些同样卖炸牛乳炸鸡的商贩, 面上就带着笑了, 是那种看着子子孙孙枝繁叶茂的、老怀甚慰的笑。
把玉格和五姐儿看得一阵好乐,偏她自己还不觉得, 数完街上目之所及的三四家后, 又转而皱眉看向街边旁的食铺饭馆,嫌弃道:“这么好的买卖,他们怎么就不学呢, 真是没眼光。”
玉格忍俊不禁,六姐儿也是老双标人了。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人家愿不愿意买还不一定呢。”玉格故意给她泼冷水。
六姐儿瞪眼, “为什么不买?买了就能和咱们家的一样好吃了!”
“因为成本啊,都是小商小贩自然要极力节省着来。”
六姐儿蹙眉, 倏地又松开, 涎着脸笑道:“嘿,你既然早打了卖面包糠的主意,必定有法子。”
玉格摊手,“没法子, 就是一家一家去谈, 去、嗯, 推销,让他们知道咱们的东西好,他们不用,总有别的人用,这味道差了,就不好卖了。”
六姐儿凝神听了,而后恍然大悟,再然后摩拳擦掌,“行,咱们去推销,咱们分开走,这样走得快,找的人家多,机会也多。”
玉格皱眉,“不行,不安全。”
六姐儿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这一处的三四家哪里能叫她满意,当即叫着驳道:“这是内城,条条胡同都有官兵把守的,哪里会不安全?”
“那也不行,你太小了。”
五姐儿道:“要不等二姐来了,我和六姐儿一处,你和二姐一处,咱们分两路?”
六姐儿立马点头,“我觉得可以。”
玉格看向五姐儿。
五姐儿道:“我会看好她的。”
玉格这才点头,“那好。”
又对两人嘱咐道:“咱们摆摊车上的东西,切小块一些带过去给他们试吃,让他们自己比对比对,能谈就谈,不能谈的也不勉强,价钱嘛随你们怎么叫,但底线是二十文,嗯,最好还是都卖二十文一斤,免得往后扯什么纠纷,商贩们消息最是灵通,可以悄悄提一句这是官老爷府上用的东西……”
“好了好了,”六姐儿打断道:“你好啰嗦,你比咱们胡同里的那些大婶大娘还啰嗦,我们知道的,不就是讲价嘛,看了这些天,看也看会了。”
玉格一口气闷回喉咙。
六姐儿推着她走到摊位上,“好了好了,你在这里守着车等二姐,乖乖地不要动,我和五姐去卖面包糠,你别怕,我们暂时不走远。”
说完,就拉着五姐儿的手跑远了。
至于试吃的东西,嗯,炸香蕉和炸鸡都不便宜,要是谈不下来,再回来拿吧。
玉格那口闷气就这么卡在喉咙,半晌下不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不大高兴的哼,不大会儿,又自己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五姐儿和六姐儿回来用纸包了一大包面包糠,玉格叫住她们,给了她们十个钱,让她们吃午饭,晚点若是找不到她们就自己先回家去,不管去了哪儿,卖得怎么样,酉初的时候必须回家。
又等了一会儿,二姐儿过来了,玉格同她一道另选了个方向,也是越走越远,这一日她们的重心不在摆摊卖货上。
虽说如此,但也一点不比摆摊卖货轻松,因为她们主要打交道的变成了商贩。
等摆摊车上的东西被卖得试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玉格带着二姐儿把摆摊车放回家,然后和二姐儿带着面包糠去外城。
酉初时分,双方在家门口碰头,玉格扫了一眼六姐儿嘟着的嘴,笑了,“怎么,那么兴致冲冲,多说两句话都嫌耽误时候,还不顺利?”
六姐儿气鼓鼓看着玉格,“你嘲笑我。”
“嗯,”玉格坦然的点头,六姐儿更气了,扭开头不理她。
五姐儿道:“我们跑遍了西四牌楼和东四牌楼,地安门大街也去了,一共卖出去两斤,还是人家好几家分散着买,拢共才凑出来的两斤,价钱是二十文一斤,明儿交货。”
五姐儿说完有些发愁,“这样零散着,明儿送货都有得跑呢。”
对五姐儿,玉格的态度要温和得多,“买的人少,不怕,只要有人买了就行,我和二姐去外城走了一圈,也才卖出去八斤,也是零散着的。”
只要有人买了用了,迟早会卷起来的。
六姐儿支棱着耳朵听了,小声嘟囔道:“偏心。”
玉格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道:“看来还是没跑累。”
“谁说的?都累死了!”六姐儿说完,推开门跑了进去,“我要歇着了,吃饭再叫我。”
玉格和二姐儿、五姐儿慢步走在后头,其实她们也累,她们两头算是分别走了半个城。
家里,陈氏几个已经做出了好几十斤面包糠,用领俸米的布袋子装好了,立起来足有半个玉格高。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