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微弱的光中,映出窗外“人”的长相。
那是一个身体畸形,瘦弱的脖子上挤着两个头的人,左边的头双眼没有眼白,嘴巴紧紧闭合;右边的眼睛处只有两个空洞,鲜红的血液从里头滚出,白糯的蛆虫在残碎的肌肤里翻爬。
它正不知疲倦地撞着副驾驶的门。
紧张得吞咽,成梦云感觉那双眼睛在紧盯着她,她慢慢地将放在一边的甩棍握在手上。
丧尸在进化。她的脑袋里浮现出大叔临走之前的话,联想到那只能攀爬墙壁的丧尸被称作“二阶种”,这一只突然出现在车外的双头怪物很可能就是区别于普通丧尸的“二阶种”。
咔嚓,车窗玻璃被撞得出现一丝裂痕。
借着打火机,她看了眼手中佩戴的卡通手表,那是从超市里头翻到的实用玩意,上面显示着时间:10:43。
不能再犹豫了,不能让它将车门撞破。将打火机收好,成梦云心一狠,推开和关上车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她提着甩棍就往双头丧尸处冲去。
似乎是感应到声音,双头怪物动作灵敏地往后一跳,避开了成梦云的袭击。它歪歪头,像是嗅到什么美味,左边头紧闭的嘴巴大张,伸出一米长的舌头。
那舌头速度快到在空中留下残影,朝成梦云所在的位置舔来。
今晚是个圆月夜,月光皎皎,能见度尚好。成梦云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用甩棍一拦,下一秒腕子传来剧烈地疼痛,仿若被腐蚀性的液体浸泡,传来火烧火燎的灼伤。
“啊”她从嘴里溢出的痛呼被她硬生生压下。
不可以发出太大声音,夜晚是丧尸的主场。她不能够发出太大声音将可能存在的丧尸引来。
她反手握住那缠在她手腕上的长舌,用力一拽,手心被刀割般向神经传递极致的痛楚。
丧尸被拉得踉跄,成梦云抓住机会拉近与它的距离,一甩棍砸在它的左脑袋上,后者没有眼白的双眼微微瞪大,眼眶用力到要裂开,缠住成梦云手腕的舌头继续收紧。
鲜血从成梦云手中涌出,被长舌勒紧的皮肤泛出黑青色,血肉被吸食般迅速剥离。
她的汗水浸透后背,她死咬着嘴唇不肯泄露一点声音,把唇咬得皮破血流,手中的甩棍不停地朝丧尸后脑上砸。
右边的脑袋歪歪头,张开露出尖牙的嘴,蠕动的虫子从上颚掉落:“妈妈,我好想你啊”声音是稚子般清澈,带着一点懵懂无知,让人联想到纯净的孩童呼唤着自己挚爱的母亲。
动作一滞,带着力道的甩棍停顿在空中。
成梦云模模糊糊间看到了穿着围裙的母亲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桌子上是丰盛的三菜一汤,酝酿出馥郁的清香,母亲在温柔地呼喊着她一块吃饭。
舔了一口唇上的血,成梦云迅速回过神,甩棍继续朝着两个脑袋锤去,她终于忍不住说话:“你骗鬼呢,我妈压根不是温柔那挂!”
也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吃饭!银华和银阿姨必定也在。
左脑袋被砸出一个凹洞,丧尸忍无可忍地发出一阵鸣啸,刺耳尖利到让成梦云眼前一黑,她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
当啷。
手中的甩棍跌落在地,成梦云用手堵住耳朵,想要阻止那种啸叫的侵入,然而毫无用处。
那尖利的声音宛若指甲在黑板上兹拉划过,汗水从额头滑下,成梦云的心脏仿若被狠狠揪住揉捏,眼前的情景摇晃出重影,她模模糊糊间看到那个双头丧尸走近。
身上被难以承受的重量压迫,丧尸的利爪捅进她的腹部。长舌从手腕松开缠住她的脖颈,她双手无助地抠挖在那湿滑的物什上,她已经快感知不到自己的双手,空气被一再压缩,她呼吸不上来。
肩膀传来被挤压的重力,一声脆响传来。
好痛是肩膀被咬碎了吗?
成梦云努力睁开眼睛,朦胧的月色里双头丧尸的面部狰狞,左边脑袋嘴角咧开到耳朵,翻露出青黑的萎缩面皮。
撕咬咀嚼血肉的声音钻入耳朵,
她咬住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手颤颤巍巍地摸到裤兜,冰冷的温度传到她皮开肉绽的手心,她抽出折叠刀目标明确地往长舌上割。
磨得锋利的刀轻而易得割开裂痕,被长舌附带的腐蚀粘液沾染,刀子变钝。成梦云忍受着全身被撕咬的剧痛死死拽住长舌,硬是将它从根部割断。
双头丧尸再度发出凄厉的尖嚎,捅在她腹部的利爪继续深入。
好痛比那天被丧尸吃掉还痛啊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剥离,快失去意识时仅看到那个双头丧尸朝着副驾驶爬去。
不行,不可以银华还在那呢她伸出被腐蚀得白骨嶙峋的手,片刻后终无力地落下。
“呼呼”成梦云仿若从噩梦中惊醒,整个人还没有从梦魇中挣脱,全身被腐蚀和啃咬的感觉还停留在神经处。
她摸了把额头,把自己上下左右都摸了遍,发现自己还坐在驾驶座上,全身还好端端的,没有一点伤口。
月色泠泠,宛若没有温度,一切都好像和睡前没什么变化。
拍打声从副驾驶的窗外传来,成梦云一僵,急促偏过头朝右边看去,那里的车窗玻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