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寻到那佩剑之人了!!”
“寻到了,寻到了!!!”
李老六听声一怔,随之瞳孔猛缩、浑身竟然忽得颤抖起来。他听得生切,自己的儿子小六刚刚分明说…说找到了那位,那位已经数百年了无音讯的主家!那位配戴宝锋的主家!
此刻,这位丑陋的壮年男子内心复杂无比。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胸中的感受,这像是莫大的惊喜,却又像莫大的惊吓…令人七上八下的,很不轻松。毕竟,那人出现了…
李家平静的生活,也当被彻底打破。
因为只要家族遵从昔日许下的诺言,就必当再一次赴身战火。而陷入漩涡,自也就得与安逸挥泪道别、与新友“劳碌”毕生相伴。
不过即便如此,李老六终究没有忘却自身的使命。倘若当年他祖先救援速度再快些,老秦皇室也未必会遭项羽屠杀,这一切都是孽。
前人犯的错,后人就该还!
心念至此,李老六忽然神情一肃。他抛下大堂一干族人,转身就朝内府行去。
“既然儿郎们新归,诸位族兄就赶紧带孩子们回家洗漱吧!今天的族会就先到此为止。大长老,六儿,你们随我来…”
……
未时日央,李家地下,暗秘之室。
这座密室非同寻常,内里几乎无甚装点…当然,是在除却满墙的夜明珠后。此地下室极为宽阔,除却二十六排安置甲胄刀兵的武器架外,竟还有个不小的演武场。说来奇怪,这武场的地面是由花刚岩铺成,可表层…
却是布满了或浅或深的脚印…
到底是谁…能将这坚硬如铁的花岗岩都给磨踏出印来?不过无论是谁,有一点却能够确定。这人,绝对在此场潜心练武数十年!
“什么?!小六!你是说…”
“你是说那赵侯爷,腰间别着宇宙锋?!”
此刻,密室后侧的青铜小案旁端坐三人,正是那老六小六和大长老。现话音刚落,李老六满脸惊讶、有些口吃道:“侯侯…侯爷就是我李家苦苦找寻多年的主家?!天呐!”
“这,这真是太巧了,简直不可思议!”
李小六也是苦笑道:“那时三路联军在彭城下败北,孩儿和一干族兄弟随陶谦逃往下邳,没想路上有伏、我军尽数被俘。当时孩儿觉得赵侯爷可恨极了,简直就是狡诈卑鄙。”
“父亲您不知,那夜傍晚…我们所有降军都以为侯爷会阴杀俘虏,故而恐慌不已。没想,侯爷非但没有灭杀我等,还给予了我们回乡必需的衣物及吃食,真是个大好人呐!”
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李小六感慨道:“得胜之将面对溃军之卒毫无耀武扬威,还真心实意的与我等讲道理,在那时起儿就知道…”
“侯爷,是拯救天下的最佳贤主!”
听着这与主题略无关联的话语,老六的丑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相反,倒是那看起就很稳健的白须长老坐不住了。只见老者皱眉,一边敲击桌案、一边急切曰呼:“小六子!”
“你倒是说重点啊!!!”
“啊?哦,好。”
稍稍整理语言,李小六面色严肃道:“当时侯爷在高台上演讲,我就感到内心悸动,这大抵是因为其讲的太好。可部分的激情却…怎么说?就像是莫名其妙产生的一般。”
“故此,当时我就提起神来观察。这不琢磨不知道,一细看就吓一跳啊!侯爷腰间那柄长剑外表平平无奇,可黑鞘外缘的中段…”
“却分明有个微微凹陷的豁口!”
话音刚落,老六和大长老的呼吸声忽然沉重起来。当年荆轲刺秦王,嬴政绕柱躲避,荆轲见秦王走位太好,一时间怎么都碰不到…
索性就将匕首朝嬴政胸口掷去。
秦王危急,只能将乾坤宇宙锋上抬、以那素黑剑鞘硬生生挡住了这计杀招。荆轲失去武器自然无法继续作乱,而这老秦御剑,也由此多了个不算醒目的标识。这豁口奇特…
恰巧在剑鞘中端的正中心,就是刻意去仿制都很难做到。而过了几百年的隐秘,还有谁会去仿制呢?再者赵枭身为尊贵诸侯,若无缘由,何须配戴一柄朴素且有缺陷的剑?
按常理来说,为了显现出地位显赫,诸侯的佩剑应该能多豪华就多豪华,实用性反而最不重要。即便全金铸造,外鞘镶嵌宝石…
也毫不为过。
那么赵枭配此剑,确实可疑!!
“可…这终究是小六你自身的设想。”
“若这只是个巧合呢?”
大长老忽然发声,只见他面色复杂、轻声淡淡道:“你未曾眼观宝剑出鞘后的场景,又如何证实这个观点?或许,那剑上痕迹只是巧合,或许此剑对赵侯确实有特殊缘由…”
“但却是他自己的缘由,与秦无关。”
说罢,老者摇头:“不准,我们所寻的主家早就随故秦泯灭了,我们又何须…”
“噤言!!”
就在大长老唱衰之际,一声低沉之音从密室前端传来。在座三人听声猛然回头,就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冷面大汉踏着阶梯,从上层内堂缓缓行了下来。男子目光凌厉,身溢悍气。
只一记冷眼,便将白须老者吓得不敢言语